第二十一集
齐之君心疼大毛,不愿他小小年纪就干这样的重活,命令齐之芳不管遇到什么难处只管开口。他们的谈话被小魏偷听,她赶紧搜罗了家里的存款,抱着孩子溜回了娘家。齐之君气愤地砸了他们的结婚照。
当天晚上,齐之芳到消防队宿舍找肖虎。她来要王燕达的抚恤金,想凑足钱还给老李,好让他不再有非分之想。肖虎却面露难色,谎称钱被自己挪用了,第二天一定给齐之芳送去。
第二天早晨,因为要见肖虎,齐之芳又穿上了那件苹果绿的毛衣。像对这件衣服过敏似的,大毛投来嫌恶的眼光,二毛和毛毛也懵懵懂懂猜测着妈妈一定又要见哪个叔叔。齐之芳心里一惊,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和耻辱。她仿佛有负罪感似地讨好孩子,可偏偏二毛贪吃打碎了糖罐,齐之芳的情绪一下子失控,把三个孩子吓懵了。
她找到一把大锁,把大毛的三轮车锁住,告诉他,不需要他这个初中生来养家。
齐之芳的领导和同事都张罗着给她介绍对象,好几个条件不错的男人,齐之芳连看都不看一眼。她心里还装着戴世亮,可是老大姐刘文英的一番话让齐之芳心乱如麻。前途莫测的恐惧感又一次隐隐袭来,齐之芳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第二十二集
肖虎还是每隔一段时间就送来抚恤金,这些钱维持着一家人的吃穿用度,让他们过得不那么捉襟见肘。这一天,齐之芳没等到肖虎,就打电话到消防队询问。肖虎生病了,接电话的秘书小曹实话实说,告诉齐之芳王燕达的抚恤金已经在他牺牲后一次性发放了。齐之芳怎么都不能相信这是真的,她再三追问,终于明白了,这么多年来,肖虎给自己的那些钱都是他自己省下来的。这么一笔庞大的数额,这样的深情厚谊,让齐之芳有点不知所措。
老梁借出差的机会又来找齐之芳,不由分说送给齐之芳一条黄金项链。齐之芳想拒绝,可是耐不住老梁巧舌如簧,谈笑之间就解除了她心里的生疏和戒备。
大毛撬开了车锁,又蹬着三轮送煤球去了。路上,他撞见了坐在三轮车上的老梁和齐之芳,亲眼看见老梁把金项链戴在齐之芳脖子上。大毛一路跟踪到菜市场,愤怒地看着他们像恩爱夫妻一样亲热地边走边聊。
其实,齐之芳并没有完全接受老梁,可无奈,老梁像一块狗皮膏药紧紧贴了上来。他嘴里净是花言巧语,见过些世面又幽默有趣,现在居然陪齐之芳逛菜市场,饶有兴味看她讨价还价。老梁的一切言行都在表明,他对齐之芳是多么地迷恋,愿意为她俯首帖耳。这种迷恋让齐之芳也恍惚起来。戴世亮远在他乡,音讯渺茫,肖虎又有家室,不可能有什么非分之想,而眼前这个老梁,似乎倒是个不错的选择,更何况,他对孩子们也还不错。
齐之芳带着老梁给孩子们买的锅贴回到家里,二毛和毛毛欢天喜地迎了上来。她脖子上新添的项链金光闪闪,一下子引起了孩子们的注意。一开始,齐之芳还不好意思地掩饰,可看到大毛刀子般的眼神,听他话里句句带刺,齐之芳心里一股怒火蹿升上来,她索性把项链大大方方戴好,似乎表明,她要找回家长的权威,也要大胆去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
第二十三集
齐之芳和老梁的关系进展很快,这天晚上,她告诉孩子们要加班,出了门却是和老梁去看电影。看完电影,老梁依依不舍,要齐之芳去他旅馆坐坐。齐之芳觉得不妥,希望把他们的事尽快跟双方的孩子公开,老梁顾左右而言他。
晚上,肖虎来到齐家,二毛和毛毛告诉他,妈妈最近很忙,经常加班。大毛和他对视一眼,就猜到他是冲自己来的。肖虎支走二毛和毛毛,严肃地和大毛谈话。原来,王燕达牺牲前托付肖虎,要他帮忙把几个孩子教育成人。所以,肖虎隔一段时间就会和孩子们的老师联系,了解情况。这两天,他了解到大毛请了半个月病假。病假条他一看就知道是伪造的,上面写着胃出血四个加号。
肖虎要大毛回学校上课,可大毛打定主意要去挣钱。他拿出自己送煤球挣的一沓钞票,天真而充满成就感地说,再送两个月煤球,就能把买车的钱还上。
肖虎强行拆车,大毛央求他让自己再干几天。肖虎假装逼他还钱,情急之下,大毛声泪俱下地坦白:自己想挣钱,帮妈妈养家,这样她就用不着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出去鬼混。大毛对妈妈的不敬惹怒了肖虎,他一个巴掌打在大毛脸上。
恰巧这时,齐之芳回来了。听到大毛和肖虎的谈话,她索性把自己和老梁的事和盘托出,告诉他们已经打算和老梁去办结婚手续。
说完这些话,齐之芳心里感到一丝坦然,可肖虎的心却痛苦地抽紧了。他生气地摔门而去,齐之芳追出来。
齐之芳感到委屈,自己和孩子们领受了肖虎这么大的情意,无以回报;肖虎更是心痛,齐之芳随便找个人结婚,等于是贱卖了她自己。肖虎忘情地把齐之芳拥进怀里。可是,即使他们心意相通也无法跨越现实的障碍,肖虎是有家有老婆的人。他们悲哀地看着对方,渐渐分开,火热的心也慢慢冷却……
没过多久,老梁兴冲冲来了,还带来了铺盖和一大堆家什,准备正式入主齐家。齐之芳忙着给他包接风的饺子,孩子们也没闲着。大毛用邮票和球拍买通了妹妹,他们在大门口张贴了阻止老梁进入的告示,又合伙包了个用盐和牙膏做馅儿的饺子,准备给老梁来个下马威。
饭桌上,气氛怪异。几个孩子洋相百出,他们的敌意让齐之芳措手不及,也让老梁尴尬之极。然而,还有更大的意外等着他们——一个自称是老梁女儿的年轻姑娘冲进屋来,大声叫骂。一看见她,老梁脸色煞白,原来,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大骗子,他在外面风流潇洒,妻子却病得卧床不起……齐之芳冲进里屋,痛哭起来。
这时,不知谁家的收音机里传出“炮打司令部”的广播,文革开始了……
第二十四集
时间又过去四五年,已经是七十年代初期。和所有中国普通老百姓一样,齐之芳一家也被时代的洪流裹挟向前。齐之芳四十岁了,嫁人的事已不再提,王东(大毛)当了工人,在外地的军工厂上班,王方(二毛)响应号召到农村插队落户,王红(毛毛)也已经长成了少女。
这一天,毛毛回到家里,发现一个不速之客。他叫小辉,是王方的男朋友赵云翔的哥们儿,他们在一起插队。他告诉毛毛王方得了重病,急需一大笔医药费,要她瞒着妈妈去借钱。毛毛只得来找姥姥,这时齐父已经过世,毛毛慌里慌张跑来,只说要借钱买毛主席语录,齐母疑心,但还是塞给她五块钱。
王方被小辉和云翔抬进妇产科诊室,毛毛看着姐姐身下流出的血,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
她跑到消防队找肖虎,却被告知肖虎早就被打成了了走资派、反党分子,被监视劳动,连工资也停发了。六神无主的毛毛突然想到了一个人——老李。老李听说王方病重,二话不说把钱借给了毛毛。
急诊室里,王方因流产大出血危在旦夕,可云翔他们拿不出钱来。情急之下,小辉和云翔用匕首威逼医生,迫使她同意立即给王方做手术。手术成功,王方被抢救过来,但那个被逼迫的医生也趁机报了警。云翔和小辉躲避警察,医院里只有毛毛陪着王方。一个下流的电工趁机占王方的便宜,毛毛奋力保护姐姐。
第二十五集
正在邮电俱乐部参加合唱排练的齐之芳先是接到母亲的电话,知道了毛毛借钱的事儿,紧接着又见到了特地来找她的老李,老李一番讲述后,齐之芳意识到出大事了……
已经升任设计院革委会主任的老李动用自己的专车,带着齐之芳跑遍了各大医院,终于找到了王方。见到虚弱无力的王方,齐之芳的恼恨顷刻化为怜爱。对于王方的病,她也猜到了八九分。
警察前来盘问,直斥王方、赵云翔他们是流氓犯罪团伙,老李和他们理论。警察动粗,却被老李三下五除二制服。面对老李这样的老革命,又是当权派,警察不敢再嚣张,但是他们实言相告,小辉和云翔用凶器胁迫医生,已经是严重的犯罪行为。
齐之芳冲到病房想质问王方,却发现窗户洞开,她以为王方想不开寻了短见,扑到窗口浑身瘫软哭喊着,可是窗外的地上,除了薄薄的积雪,什么也没有。
齐之芳由毛毛陪着回到家里,惊喜地发现王东回来了。
齐之芳给王东和毛毛做好了饭菜,就出门上夜班了。王东发觉了妈妈情绪的异样,追问毛毛,毛毛把姐姐的事儿告诉了他。
上完夜班的齐之芳打电话给齐母,告诉她王东回来的消息。齐母哽咽地说,二毛昨天夜里睡在她那里,这孩子给冻坏了,自己一夜都没把她给焐暖和。齐之芳赶紧往妈妈家里赶。
一大清早,齐母家里就传出了吵嚷声。王方的到来引起了小魏的不满,她指桑骂槐地把王方羞辱一番,又因为那五块钱的事和齐母争吵不休。齐之芳和母亲一味忍让,小魏却越来越嚣张,最后,还是齐之君的一个巴掌让她闭了嘴。
王方塞住耳朵,努力使自己听不到外面的争吵。可是,她最害怕的时刻还是到来了:齐之芳走进了房间,王方以为自己的末日就要来临,没想到得到的却是母亲心碎的、充满怜爱的拥抱。母女二人抱头痛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