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十分荣幸,我是本次走基层西部行团队中年龄最小的记者,这也是我进入新闻部以来第一次奔赴外地进行采访报道工作,第一次出差就是去新疆和田,路途遥远,出行时间跨度长不说,且又是一个艰苦、并不太平的地方,临行前心里充满了忐忑,但是抵达后,繁重的采访任务也让我无暇顾及太多,如何配合好团队完成每天的报道任务占满了我们一行人每天的时间。
第一次感到累是在和田地区的东三县之一的策勒县,由于在第一次对一个较近的牧民定居村的拍摄中,已经感受生活在这些村民的生活艰辛以及援建项目的必要性。但是当我们听说到还有比这苦,比这里更需要迁出的村子时,我们决定要去用镜头亲眼去看看。因此我们要求跟随援疆干部李长春前往距离县城100公里外的奴儿乡布藏村为农牧民搬迁下山作动员。虽然没有出发,但已经听到一帮人对这个我们即将要去地方的熟悉和陌生。熟悉是指他们都曾听人说过这里很远,这里很苦,这里很穷,是一个在建国后连县级领导都很少到过的村落。陌生是很少有人去过,也很少有那里的村民走出来。这一趟会是什么样,能拍成什么样,都是未知数。而在去往布藏村的路上,突发事件不断,就在前往的路上我们也得到了一个消息,两位在附近县里采访的同行因为在山区采访车祸遇难,这也让我们的心情沉重了很多。但是工作就是工作,这一趟进山报道可能在我今后的工作经历中都是少有且珍贵的。所以我们必须珍惜来到这的每一分每一秒。但场景随时都在变化,这也就要求我们三个人要在第一时间确定最佳的拍摄方案,因此一路机位盯住采访,同期,另一机位要在交代环境的同时,不失时机的捕捉沿途上的一切细节。为了增强新闻的纪实性,我们还要努力使用长焦镜头拍摄,但就是为了拍摄这样一个不足5秒种的镜头,我们不得不背着大机器爬上几十米高的悬崖,不为别的,就是因为大机器有广角,并且有双倍镜,在高点上拍摄效果更好。但是在这能下得去脚就是路的山区,必须手脚并用,还得照顾着机器,我们借助着在陡崖上的野草和荆棘进行攀爬,一趟下来,手也破了,裤子也破了。就是这样的费时费力,但前进的队伍却不等人。因此如何合理的分配时间,也是我们必须攻克的难题。
一路前行,只能容纳一辆车行驶的山路本就坑坑洼洼崎岖不平,但在不久以后,连这样的路也没有了,由于前些天暴雨后的山洪将山路阻断,我们只好步行继续前进,每个人扛着将近30斤的机器、架子和撑不了多久的8块航空电池,在这3000多米海拔上行走,多少有些力不从心,终于在不断的上坡下坡后,我们到了布藏村。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贫瘠的村落,泥土磊起的房子,没有任何发电设备,村民们的着装朴实简单,但他们还是拿出了最丰盛的美食和特色的舞蹈来欢迎招待我们。然而我们还不能休息,必须着手开始策划村子里的拍摄,因为等到天黑以后,不论是这里的条件还是手中的电池,都无法支撑报道。经过大家伙的分头拍摄,终于在天黑前完成了所有的拍摄任务。其中我认为最有嚼头的就是设计了一个给村民们从编辑集中观看新房子的细节了,我们并没有用解说词过多修饰,但观众们都能看到,每一位维吾尔族老乡的脸上都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其实由于我们和当地村民语言不通,加之缺少翻译,交流十分困难,但就是这个动心的笑就能够说明一切,新房子,亚克西,我们所做的一切确实是他们想要的,这就足够了。临走的时候已经是北京时间11点了,由于新疆天黑得晚,我们算了一下其实距离我们出发的时间已经整整超过了15个小时。
其实通过这次的拍摄经历我觉得,走基层报道,苦是过程而不是目的,主题的选择要结合大背景,这样的新闻报道才会具有生命力,例如这个在策勒县拍摄的走出大山的路系列,不论过程多艰苦,情节多曲折,但都是围绕着援疆干部克服苦难,动员农牧民走出大山,踏上幸福路这个主题。然而身后的大背景则是天津援疆工作指挥部3年来一直在落实的富民安居工程。而在之后的报道中,我们也一直延续了这样的报道思路,制作了寻宝昆仑山系列。
这次在新疆拍摄,最难熬的日子是在民丰县,由于电路改造,全县已经停电半个月了,没有热水洗澡,房间里没有空调电扇乘凉。最重要的是,移动非编和摄像机都不能及时充电,但在这里毕竟停留时间有限,我们的采访工作还要继续,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于是,我们抓住了此时此地的特点,跟踪拍摄援疆干部如何在全县停电期间,为施工部门协调发电机,保障工期促生产。由于在当地的一些事情是我们在天津所不曾感受的,因此捋着这条线,从中寻找动人的闪光点,这也一下子拓宽了我们的报道思路。而在停电结束后,我们也借着这股子劲儿,在大半夜跟随援疆医生为难产孕妇接生,用15分钟的时间挽救了两条生命。母子的平安,这也让我们十分庆幸,一旦母子稍有闪失,这片报道又该何去何从呢,我们也不知道。因此在拍摄完这条新闻后,我就一直陷入了思考,就是一篇成功报道的可复制性,纵然一篇好新闻或许是一次机遇的延伸,但更重要的是一个时间的积累,因为可能就在我们初到新疆的时候,团队的默契配合还尚未建立,对当地情况了解的不深,是很难抓住有说服力的细节,完成一篇成熟的报道的。因此在今后的报道中,是不是对于重点的走基层选题,要给予更长时间的创作周期。
虽然现在我们已经返回了天津,回到了原先熟悉的工作岗位上,但是这一个月采访报道时的种种经历还是会经常在眼前浮现。对于像我这样一个入职刚满一年的新员工来说,能够得到这样的锻炼机会,确实感到十分幸福。(路一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