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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健(4月27日)


  80年代初,他接触到不为国人所知的摇滚音乐

  80年代中,他成为青年人的英雄和偶像

  那段岁月,人们在他的歌声中找寻自己

  90年代,他被誉为“中国摇滚教父”

  21世纪,我们仍能听到他的声音

  采访崔健之前,我在别的场合见到过他,我们没有交谈,但是直觉告诉我,这是一个话不多,做事执着,特立独行的人,我的同事们见到崔健以后都说,崔健和他们想像的完全不一样,他们觉得崔健不够野性,不够粗糙。但我说,崔健一直就是这个样子。崔健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他说话的方式,他是那种不太善于,也不太愿意讲故事的人,说起话来非常的理性,而且离不开音乐。

  鲁豫:你现在平常演出多吗?商业演出。

  崔健:一般大小型加起来,一般在二十到三十场,一年,算是多的吧,一直没有什么太大变化,因为我从一开始做演出的时候就一直是这样,还是这样,没什么太大变化。

  我是在九十年代初,在首体吧,你有一次你的专场个人演唱会,那次是好象是你几年之后,有几年没有在舞台上至少是没有在北京的舞台上露面。

  北京的舞台,现在(我)也没有(露面),现在我也很少在北京的舞台露面

  但那几年给人的感觉好象就是你不能够在北京的舞台露面

  有人这么传说吧,但实际上没有明文规定,现在也一样,现在我们在北京演出的话,大部分(审查)的批文都会得到这点样一个结果,先等等看,别太着急,都是这样,他也不说你不行,他也不说你行。

  鲁豫:音乐在你生活中占多少?

  崔健:我现在估计是百分之百吧,我现在做的所有事都跟音乐有关系。

  鲁豫:那音乐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它肯定不是一个工作,当然也是工作,就是你生活的全部?

  崔健:对,有可能,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想问我的意思就是说我的生活里边还有没有其他的,如果我总是音乐,我估计这个人就比较无聊,一天到晚总是谈他的音乐。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觉得我现在有很多的感兴趣的东西,它跟音乐不是很直接的关系,比如说电影,但有间接的关系。

  鲁豫:但你还是通过你的音乐去接触电影,所以还是音乐其实。

  崔健:对,还是音乐。还有什么东西跟音乐没关系。生活,生活肯定跟音乐没有(关系),但我觉得跟生活也有关系,我觉得不喜欢的音乐的女孩好像不能处时间太长,你知道吗,作息时间就不一样,然后聊的东西也不一样,你很快就会觉得,就没有什么可聊的了。

  鲁豫:和崔健聊天让我觉得他这个人太音乐了,这么说可能有些奇怪,因为崔健本来就是一个非常出色的音乐人,但我的意思是崔健的生活已经被音乐占满了。而跟他谈话,几乎每一个话题都会牵扯到音乐,我想音乐是流淌在崔健的血液中的,从他小时候拿起小号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音乐会和他结下不解之缘。

  旁白:在崔健的音乐里,时常出现小号的声音。这个乍听起来过于舒缓的铜管乐器,尽管透露着哀怨,但确实显得与摇滚乐的其他习惯配器格格不入。不过,正是小号,沉淀着崔健深厚的情感。他的父亲是解放军乐团的小号手,崔健正是从父亲的小号声中接受了音乐启蒙和熏陶。

  鲁豫:你应该算那种属于音乐儿童,就从很小开始就接受特别正规的音乐教育跟音乐训练。

  崔健:没有过,不像现在的孩子,我14岁开始,我爸爸说,你要想吹号,你可以开始吹号了,你岁数大了,够了。

  鲁豫:为什么吹号呢?多闹,一般小孩可能家长会说你学弹钢琴吧,或者小提琴吧。

  崔健:对,这也是我父母从来没有给我压力,他要说你要想学的话你可以学了,他是非常轻松地告诉我。我一开始也试过别的乐器,试了半天都觉得不合适。

  鲁豫:你试过什么。

  崔健:我试过双簧管,手风琴什么的,我试过,后来……

  鲁豫:那你那时候喜欢音乐吗?

  崔健:我觉得那时候喜欢,我记得我最早开始吹一个小号二重奏的时候,跟我爸爸吹二重奏的时候,我那时候突然发现音乐太美好了,我记得我跑到走廊里拿谱子那个过程我是飞着跑的,跳着,是内心里高兴那种,觉得这个事儿好玩,那时候我就发现音乐太美了,但是在那之前实际上没有意识到,当时觉得好听但是没有觉得这么贴近我,实际上真正贴近我的时候,我就觉得吹号,吹二重奏的时候,一下觉得这音乐太好玩了。所以我觉得回想起来我的青春期的话,就是有很大的反差,作为音乐来说,我觉得好像是一个归宿,好像是一个特别理性的一种自我制约的方式,我记得特别清楚,我每天看着表吹一个小时,这种东西能够心收一收,然后再去玩,玩的也特开心,我吹完一个小时心里才舒服,或者吹一个半小时,看着(表),一分钟,两分钟都不差,特较劲那时候。

  鲁豫:是觉得这个吹的时间太漫长了,好不容易吹完了,还是说,哎呀……

  崔健:不,觉得是一种心理上的舒服,我又完成了这一个小时。完成了也特别累,那时候号特别大,我特别瘦小时候,放在桌子上吹,胳膊拿不起来,那个号特重,我爸爸的号。

  鲁豫:小号是特大的,是吗?

  崔健:小号现在看不大,那时候看很大。

  旁白:学习小号成了崔健少年时代一项重要的任务。凭借浓厚的音乐兴趣和特殊的音乐天才,崔健20岁就加盟北京爱和管弦乐团,担任专职小号手。不过,还不到3年时间,崔健已经清楚地知道,自己不属于那种板着面孔的严肃音乐。于是他开始寻找,寻找另一种能够让心灵世界飞扬激荡的声音。但那个时候,崔健还没有找到答案。

  鲁豫:在台上独奏的机会,独吹的机会多吗?

  崔健:没有。

  鲁豫:就在一个大的乐队里面。

  崔健:对,我演奏这些东西都是一些比较传统的,当时在北京交响乐团的时候,演奏了很多的贝多芬(的曲目),都是一些保留曲目,自己觉得,都会觉得这些东西好像是很远,很高大的一种形象,如果你要是很正式的一种东西,你从音乐形象来说,你怎么样穿(衣服),我们演出的时候穿的衣服戴领结,穿笔挺的黑西装什么的,这种东西好像跟生活没有什么关系。

  鲁豫:你觉得那不是你。

  崔健:对,不是了。

  鲁豫:你觉得那劲儿劲儿的,是吗?

  崔健:对,所以我们穿那种衣服的时候,多少会有点不好意思,所以说我从来不愿意(穿),演完出以后不愿多穿一分钟,马上脱下来,完了就是穿上自己的便装,这种感觉就是后来我就发现,好像这能说明一些问题,就是你演奏的音乐和你的生活其实不是很贴近,

  鲁豫:第一次舞台的经验,我指的是舞台上唱歌的经历你还记得吗?

  崔健:忘了,那个是恐怕是唱一些英文歌曲,唱一些就是当时算是乡村音乐吧,英文的乡村歌曲。那时候我在北京歌舞团,给别人伴奏,偶尔也唱一唱。

  鲁豫:但是敢在舞台上唱歌,你得先觉得我自己唱歌唱得很好。

  崔健:对,我觉得我唱歌实际上是在19岁的时候,自己在家里拿箱琴练歌的时候就觉得自己会唱歌,还行,上舞台的时候就觉得是应该的,应该上舞台。

  鲁豫:但是当时觉得在台上唱歌比在台上吹小号过瘾多了吧?

  崔健:不一样,你唱歌的话,当然你会觉得你可以自己写,自己编配,因为我那时候开始学作曲,自己扒那些带子,自己试着给一些歌曲做配器,那个感觉特别舒服,实际上更舒服的感觉是那种感觉,就是你把自己的作品拿到那儿试,最后在舞台上,观众有反映,底下有掌声,那时候我记得嗓子特别不好,唱两三首歌……

  鲁豫:就劈了是吗?

  崔健:说话就说不出声来了,但是能感觉到观众还是喜欢,这种感觉,就是有一定的自信,就是我们自己写的歌自己唱会有一些好的反应。

  旁白:从观众那里得到初步认可的崔健,马上找乐团同事刘元等人,组建了“七合板乐队”,开始创作属于自己的音乐。

  这首《不是我不明白》就是七合板乐队成立初期最有代表意义的作品之一。遗憾的是,80年代的中国,说唱风格的摇滚简直是稀罕古怪的玩笑。起初,没有人能够接受它。(图文由凤凰卫视公关部周剑青提供)

  崔健:我那时候已经开始写歌了,因为我在七合板时期就是自己开始配器、写歌。那个时候北京有一个全国的好像是流行歌曲比赛,在东方歌舞团一楼的排练室,就有很多人报名。这个时候我们就去了,我们演了两首歌,其中一首叫《不是我不明白》,但是我们第一轮就给淘汰了,当时挺狠的,但我都是演的自己的歌。我记得特别清楚,我们四个人,王迪,刘元,还有我,还有一个黄小茂,黄小茂他拿风鼓机,我们四个人,门口排着队,门儿一开以后点我们的名字,别人还不让进,只能进去四个人,我们自己拿着音箱,我们租的汽车,租的出租汽车,自己拿着音箱,一插电就支上了,特别有意思。然后他们那几个人(评委),七个人往那儿坐,桌子上拿笔记着,那些人根本不可能听我们这样的音乐,我们都是撕心裂肺的,跟他们根本不一样,唱歌的方法,还唱《不是我不明白》,那时候说唱。所以对于他们来说,肯定这是什么东西。我们当时也不管那个,就是告诉你们我们很认真地做音乐,然后我们来了。没有进入第二轮我们已经做好思想准备了,但是特别重要的是他们看到我们的态度,虽然没有进入第二轮,但是我估计就是因为那次可能给王昆留下了很好的印象,觉得我们这帮人可能在使所有的力量在给自己创造机会,然后第二次接触到我们的音乐的时候已经很熟悉我们了。当时歌写得挺好,排完练以后,歌写的挺好,然后看歌词也挺好,所以我们才有机会,那个可能是一个特别重要的,对我来说是特别重要的一件事。

  旁白:崔健的第一张专辑是《浪子归》。当是的摇滚还带有抒情浪漫音乐的特质,在八十年代中期,已经经过一次次思想启蒙的中国青年人第一次听到“西北风”并接受了崔健摇滚乐的布道后,他们的心灵受到棒喝和意外的摇曳,崔健和“七合板”也忽然从“稀有怪物”变成年轻人的偶像。

  1988年,许多大中城市的大街小巷都在传唱同一首歌,那就是崔健的《一无所有》。淋漓尽致的歌词,置放在钢劲陌生的音乐中。老人们认为,这是资产阶级腐朽文化的表现。而年青人却因为在崔健的摇滚里找到共鸣而激动万分,于是穿着旧军装的崔健,变成了一个伟大符号,是启蒙、思想、真实、不合作的文化象征。

  主持人:那后来那次就是大家印象最深的你第一次在北京那个,大家认为你第一次演出,就是你穿军装那次,那其实也劲儿劲儿的。

  崔健:那是马褂。

  主持人:那不是军装,我怎么记得是军装啊。

  崔健:不是,那是王迪他爸的马褂。本来那次我们穿衣服,其实上台之前都没想好穿什么衣服,每个人都带了一大堆衣服,到底穿哪个,我上台之前决定我穿王迪他爸的马褂,就是这样,我觉得特别随意的。

  主持人:但你当时那个裤腿是卷起来的吗?

  崔健:裤腿是卷起来我不知道,后来他们拍下来,因为都是非常随意的,卷起来的话真的不是有意的。

  主持人:不是想刻意跟别人,你们都穿特别好,我就这样特别个性。

  崔健:那时候我们都穿那样的,好像我们那时候很多人穿的是晚会的那种集体的服装,红颜色的,很多人穿那样的服装,我记得我们演出的时候好像刘元也穿那样的服装,但那都特别不重要,我觉得这种形式上的东西,我也不知道会成为历史镜头了,所有人都在谈论这件事,我觉得对我来说特别无聊。

  主持人:很有意思,对于我们来说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一个事,这是一个文化符号。

  崔健:对于我来说就特别随意的,什么想法都没有,特别可笑。我们什么都没想就穿上那个衣服,在那之前真的就是挑了半天衣服,本来是王迪要穿的衣服,我说,算了,王迪我穿吧,我就穿上了。

  主持人:那次那个晚会是个什么活动来着。

  崔健:就是百名歌手的一个,那是“世界和平年”,那是百名歌手为世界和平年的一个纪念演出。

  主持人:就是唱《让世界充满爱》的那次吗?《让世界充满爱》

  崔健:《让世界充满爱》是个大合唱,在大合唱之前,有个别的乐手可以有机会唱独唱,在这之前我写了一首歌叫《一无所有》,完了给他们唱,他们看了一下,王昆,这个名字记得特别清楚,王昆看我们走完台以后说你可以演,然后看了看歌词,歌词写的也挺好,唱吧,就这么简单。

  主持人:我记得你当时上台是说,大家好,我是崔健,后来是看那些报道然后说,第一句话出来以后,全场掌声四起,是那样吗?

  崔健:我不知道,不记得了。

  主持人:那种演出你都不记得了,这都有划时代意义的一次演出啊。

  崔健:我那天,我没记得我说这话。

  主持人:但是气氛特别好那次演出,是不是?

  崔健:对,我记得就是我们演完出的时候挺好玩的,演完出的时候,我们走在街上,我们从剧场后门出来的时候,有一帮小孩在街头上学我们的跳舞的动作,学我们,我觉得这挺有意思。

  主持人:你还有跳舞动作吗,那时候?

  崔健:其实是弹琴的动作,一帮小孩在那儿学,还有人学我们呢?

  主持人:就等于是那次演出以后,崔健的名字开始叫响了吧。

  崔健:对,可以这么说是,因为还不光是因为这个演出,因为还有一个专辑就是《让世界充满爱》,其中就包括我两首歌,一个是《一无所有》,一个是《不是我不明白》。这个专辑,当时卖的好像挺好的,而且封面用的是我的封面,用的是我脸,我说你干嘛用我的,他们说因为你是第一个歌啊,所以,也可能是因为那个专辑。

  旁白:1986年“国际和平年音乐会”唱红了两首歌——《让世界充满爱》和《一无所有》——崔健由此为同行所知。在接下来的巡回演出中,他征服了最初无法接受他的人,使《一无所有》自1988年开始广为流传,深入人心。1989年,崔健出版了第二张个人专辑《新长征路上的摇滚》,这使崔健本人和他的《一无所有》变得家喻户晓。但大家无法相信的是,崔健写《一无所有》的初衷根本不是社会启蒙,而是描写爱情。

  主持人:你写《一无所有》那首歌的时候是沉浸在一种什么样的情绪里面,我指是那歌词。

  崔健:当时写这首歌的时候,有很多的想法,都和这个《一无所有》本身没有什么太大关系,等我写完歌词以后才发现,哦,这其实可以叫《一无所有》,比如当时想过叫《你这就跟我走》或《你何时跟我走》,那时候好像是1986,还叫《1986》,后来写完发现,因为我写歌词比较慢,写完以后我跟民乐配,配完以后再修改歌词,不断地修改,修改完了以后,最后的时候我才发现这是一个一无所有的感觉,就叫《一无所有》了。也可能这首歌不是我写的,是上帝,有人支配我写的,写完了以后我就发现,还比较有时代的代表性,但对我来说,好像我没有想太多,写完了就完了。

  主持人:这是一首什么样的歌呢,是一首特别

  崔健:它就是比较乡村化的,就是比较西北的那种风格的。

  主持人:不,我指的是内容,我可能更关注歌的内容,你表达比如是当时一种愤怒的,叛逆的情绪,还是一首爱情的(歌曲)。我就老觉得这是爱情歌曲,但是后来可能被听的人赋予了就是那个时代的一些东西。

  崔健:它就是爱情歌曲,实际上甭管你赋予什么东西,甭管观众怎么样理解,这东西都是因人而异,你既然把作品写出来放到市场上,每个人拿到这个产品以后他自己怎么样想,那真的不是我的事儿了。还有一次我在北京电视台做节目,后来有一个比我们岁数大的人他们插过队,下过乡的人。他就问我,你是不是下过乡,插过队什么的,吃了很多苦什么的,所以你写出了《一无所有》。我说这完全理解错误,我说那东西,《一无所有》就是一个情歌。他说你怎么可能写出这种歌呢。他说你太让我失望了,他说你这是无病呻吟呀。说你《一无所有》是无病呻吟。我说这怎么是无病呻吟,这是我的感觉呀。

  旁白:崔健坚持不重复以前的路,接下来便出版了《解决》、《红旗下的蛋》、《无能的力量》。像大多数人,与《新长征路上的摇滚》比起来,我们并不喜欢他的后3张专辑。于是我们很想拍到崔健独唱老歌的镜头,却被他拒绝。他希望自己是新的,永远不活在过去。而无论新歌,还是老歌,崔健唯一能肯定告诉我们的是,他唱的摇滚始终不是政治,而是爱情歌曲。

  主持人:我们能够从你不同时期的音乐感受到你不同时期的情感吗,你觉得你是那种通过音乐抒发自己

  崔健:这个可以,这样可以,我觉得感情,情感实际上是越来越复杂,是越来越困难,越来越发现实际上感情是最难的,就是感情上的吻合,和睦实际上是生活中最难的,最不容易得到的东西。

  主持人:现在有爱情吗?

  崔健:我现在的爱情属于有好几种状态,我觉得1状态,99状态和100状态。

  主持人:不明白。

  崔健:1,就是要1个,不要99个,这是一种状态,要99个就没有1,说明没有1要99个,还有的话叫100%,1也要,99个也要,我觉得我现在是

  主持人: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崔健:对,但是我觉得我现在正在99的状态里,但是我肯定不会是100的状态,我不喜欢那样的生活。

  主持人:但你也不可能是1个的那种状态。

  崔健:我喜欢那种,还没有那1个呢现在,所以只能处在99里。

  主持人:你的初恋是在什么时候?七岁那次不算,我觉得。

  崔健:不要当绯闻往外放就行。

  主持人:我觉得七岁那次不算,我看过你跟那个谁聊天,说七岁。

  崔健:我觉得当我看到小孩的时候,我观察,小男孩,小女孩,他们七八岁的时候,他们都有感觉。

  主持人:特别特别朦胧,根本

  崔健:一点都不朦胧,非常清楚,非常清楚。

  主持人:你说现在的小孩。

  崔健:一样,回忆起来我那时候,完了看他们,我觉得都是一样的,对一个喜欢的男孩子有好感,对一个喜欢的女孩子有好感,都是一样的,而且你可能永远忘不了。但是这个容易成为绯闻。

  我觉得实际上只有把它当作一种生理上严肃的谈这件事我才有兴趣去谈,但是我觉得如果当成一种作为一个公众人物谈这个事儿我不愿意谈这个事儿,因为这种事儿真的不会给我带来什么好的东西,好的反馈,但我觉得这是一个非常严肃的一个事儿,关于幼儿的性教育问题,恋情教育,情教育,情欲的问题,我觉得是特别严肃的一件事儿,我觉得这是一个人类都应该关注的一件事儿。

  主持人:我觉得这是一个浪漫的话题,并不是个严肃的话题。

  崔健:我觉得这是个科学的话题,这不是浪漫话题,我就怕他成为浪漫话题,所以我不愿意谈论它。

  旁白:崔健是一个有些害羞的人,虽然成名多年,但是我觉得他好像并不太习惯做一个公众人物,一直以来,他都把自己的家庭生活和感情生活保护得很好,他对我说,如果我们只是抽象地理论性地谈情感话题我愿意,但是我不愿意就事就人,因为我不愿意伤害别人,我想,崔健希望别人关注的是他的音乐,而不是崔健。

  字幕:崔健在音乐中一步步成熟,正如他人生的足迹从为人夫到为人父。

  主持人:我想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父亲?

  崔健:我觉得一个父亲和一个情人可能某种程度上有点像,就是实际上你在某种程度上你自己不知道你在做什么,等你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你真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当你面对自己女儿的时候,你有时候也是不知道,而且你不在乎你知道不知道,但是你必须要做。

  主持人:你指的是一种本能,一种天性。

  崔健:对,本能与天性。

  主持人:你在做父亲的那时候,你是准备好了心理,我要接受一个小的生命到我生命当中来,当时你是做好这种准备吗,还就是。

  崔健:是两回事,因为你没有孩子的话你可能不知道,就是怀孕的时候你发现这是一个,当你看到你的女朋友,或者你老婆怀孕的时候,你会感觉这是一种变化,她的一种变化。当你看到一个人,活生生的大眼睛,瞪着眼看你的时候,那种震撼太厉害了,这是你创造出的一个生命,这时你完全就被动了,我当时就真的,如果父亲是这样的话,我就要考虑当不当父亲,当时那种震撼我记得永生难忘,因为一个活人跟你有关系,眼睛睁着看着你,所有的东西都得依靠你。

  主持人:你是一种不知所措的那种震撼还是

  崔健:不是,她和没生出来时,就那一刹那,生和没生之间就是两个概念,可能有第二个孩子就不会了,但有第一个孩子那种太震撼了,就是哟,你自己完全变成被动了,就那一刹那你就完全不是过去的你了,你的责任心一下就摆在那儿了,而且你是愿意做什么都可以做。就是你完了,她能改变你,她是你的上帝了,她能够让你做什么做什么,她要是有一点就是风吹草动,都跟你来说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你自己一切都要围着她转。

  主持人:以前从来没有人能改变过你吧,爱情也不能改变你。

  崔健:以前都是我们改变别人,都想的是,包括我父母,知道我父母养我们是怎么养的吧,这点特别重要,真的是一模一样,她怎么对待你,实际上你能回想起来你怎么对待你父母,你从小就是被人这样看待的,就是我们已经改变了两个人的生活,这时候你得接受一个人改变你。

  主持人:你跟一般的爸爸一样吗,比如你会给小孩喂饭,你会纵容她,你会

  崔健:都做过,该干的,当父亲干的事都干过。

  主持人:她知道她爸崔健是干嘛的吗?

  崔健:她越来越知道了。

  主持人:她那概念是什么,你所谓她知道的概念是什么,就是这歌儿是我爸唱的。

  崔健:我们一直比较注意这种东西,就是别让她感觉就是,我经常会跟她说,当名人无聊,特别没意思,这是工作,没办法,她也会理解这个,她有时候别人找我签字,她在旁边就做鬼脸,自己觉得同情我,做个鬼脸就是同情我,你辛苦了。

  旁白:1994年,崔健发行第四张个人专辑《红旗下的蛋》,令歌迷们大失所望。但崔健没有因此停下探索的脚步,依然朝着自己的既定方向走去。1998年,他出版了第五张专辑《无能的力量》,专辑几乎没有任何反响。可以说,此时的崔健已不为新青年崇拜,他的力量,活在80年代的启蒙时期,是那段难忘岁月里的里程碑。不过,崔健还是崔健,2002年,崔健又策划了中国第一个室外摇滚音乐节——雪山音乐节。此外在这次音乐节上,崔健还提出了一个带有运动性质的口号——“反对假唱”。

  主持人:现场演唱是你搞音乐当中最喜欢的一个环节吗?

  崔健:对,真的我觉得很多人可能没尝到这个快乐。

  主持人:你最开始的时候上过电视吗,那种比如说电视晚会,那个时候的文艺节目,上过吗?

  崔健:那时候没有,那时候没有电视晚会,可能我比较在乎的是真实的表达自己,我觉得如果当你发现不能真实表达自己的话,你自然就会有一种反感的情绪。

  主持人:怎么样叫不能够真实的表达自己?

  崔健:比如说电视台他要求你假唱,非常简单的,比如说电视台它给你选歌,因为他的条件就是说我让你露面,我让你跟大家混个脸儿熟,这就是条件,其实可以搞现场播出,而且现场播出的话,我会认真做,你非常简单,你雇一个人来就完了,你把音响师雇到了,给他一点时间,现场演出就能播出得非常好,而且现场演出的气氛肯定比伴奏带好,肯定比假唱好,他就不愿意去试,现在有现场能力的人,他们已经变成了我一上台唱歌我就不好听,已经变成不自信,实际上不是他的问题,实际上是一个……,调音师有两个调音师,一个是PA调音师,甚至是三个,还有一个是播出调音师,好像还应该有个调音师是反送调音师,就是反给音乐家听的那种调音师,像这种东西都是一个播出工种,像这个工种被电视台全部砍掉了,剩下的就是一个导演和演唱者,那导演肯定最省事的方法就是你放伴奏带吧,话筒就搁在那儿根本开都不开,他把整个音响的工种都给砍掉了,他为了省钱,为了省事,完了造成我们现场音乐,造成整个的一个现场音乐的能力,这个国家整个没有现场播出音乐的能力。所以说你要说我不上电视的原因主要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并不是说我天生就恨电视,我没这道理。

  旁白:移居北京制作音乐的罗大佑率先支持崔健“反对假唱”的态度。然而,台海两岸这一对若即若离的摇滚教父,他们此番惺惺相惜,却并未改变“真唱运动”应者寥寥的尴尬处境。内地流行乐坛众多歌手,正用异乎寻常的冷漠,审视着崔健的一次次呐喊。

  主持人:你一直都这么坚持,是吧?

  崔健:对呀,多少年了,一直这么坚持。你看我每年二十场演出,每一个演出都有非常清楚的合同,就是音响达到什么样的水平我们才去做,否则的话我们不做,如果要是想挣钱的话,就是不在乎这些东西,我走,那很容易的事,就是你根本不用签这些合同,你拿了钱爱什么样儿什么样儿,我去演就完了,我露脸不就行了,这逐渐逐渐就变成了现在演出的这种环境,就是现在这种现状,所有人根本不在乎音响,根本不在乎播出,只要你让我露脸,你给我钱就完了,说白了就是这个,我现在就在做这个事,一件事一件事跟人磕,有时候磕得头破血流,有的时候就是……,很简单,过去了,都过去了。

  主持人:头破血流是个什么状况?

  崔健:就是一次彻底的失败,我现在在做这个反假唱的运动,好象在某种程度上是一种抗衡,有可能头破血流,也有可能成功。就是像打赌一样,(有)头破血流的可能性,因为我现在已经发现,所有的媒体,大牌明星他们都不支持这个运动,现在没有一个既得利益者给我们签字。只有非常少的几个人,非常勇敢的,就两三个人,并不是说他们没有才华,有很多人有才华,他们即使是想签字他们也不敢签,因为怕得罪其他人,怕得罪这个圈子,所以说这个东西你要是说我搞这个活动是针对歌手的话,我觉得这确实不是我的本意,我根本就没有想搞任何歌手。我想针对的就是这个电视台,针对电视台和主办大型演出的人。你们实际上是真正的一个提高中国的现场播出和现场文化,现场音乐文化的重要的一个机构。你们要是不改变这个,中国真的现场音乐没有什么发展

  主持人:在崔健大力倡导“真唱运动”的今天,我们还能够看到当年“七合板乐队”还有后来的“ADO”乐队建立时围绕在他身边的老朋友刘元和艾迪,他们和崔健一样,追逐着属于自己的音乐世界。时代在变,崔健没有变,他依然像20年前一样,天马行空,独往独来。

  主持人:你觉得你给别人的印象是怎么样的?

  崔健:我中学的时候别人叫我老崔,现在还叫我老崔,我中学的时候就有人打电话,老崔,完了我爸接的,跟我爸聊了半天才知道不是这个老崔。

  主持人:是因为你的外形还是因为你的声音。

  崔健:就因为我的外形,我就这样。

  主持人:就从来没有年轻过,但是也不会变特老。

  崔健:反正就是他就愿意把这个老字加在我的姓前边。

  主持人:那你怕老吗,我不是说作为普通的人,就是作为搞音乐的,不是你,只是作为崔建,你怕老吗。

  崔健:唯一没办法的就是这个,但是我不怕它,他老是没办法,但我一点都不怕它,我觉得我自己现在是如果是在A面的话,不是有B面吗,A面B面,A面还是按加数走,活到B面的时候该减数走了,活到比如我这盘磁带是90分钟的带子,我到活到45岁的时候,我开始走B面,走B面的意思就是说越活越年轻,开始倒着走了。

  主持人:你喜欢,还是讨厌摇滚乐之父这个称号,或说根本无所谓。

  崔健:麻木了,无所谓。

  主持人:曾经呢,现在可能麻木了,最开始呢,听到别人说崔建是中国摇滚乐之父的时候,还是会有成就感的。

  崔健:我都忘了当时怎么着,我没有反对,但是我觉得现在是真的有点无聊了,这么叫。

  主持人:你不觉得这是个荣誉吗,这是业内和……

  崔健:这是一种总结,好像是一种总结,好像你已经干完事儿了,但我还有好多事儿没干呢,我觉得我自己还想干事儿呢,我说过我说我还想当我自己的孙子。所以说人们要是在家乡认识我的话,我不希望别人找我签字,我希望如果他喜欢我的话,说老崔你干得不错,再见,这就够了。

  主持人:我和崔建的谈话好像偏于理性,这点是我没有想到的,但是也并不吃惊,因为我觉得崔建就应该是这样,崔建不太喜欢别人把他看作是偶像,称他为摇滚乐之父,但我对他说,不管你喜欢不喜欢,你的绿军装和一无所有将永远是我们生活的一部分。

  首播:4月27日 21:10

  重播:4月28日 00:00

     5月1日 15:40

 

来源:   2004-04-23 17:06 编辑: 蔡玉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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