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马拉多纳不停在胸口划着十字，他没有唱国歌……他在祈祷上帝……他在中场拼命地奔跑着，却看不见前方有进球后常被老马亲吻的卡尼吉亚的优美身影，身边也找不到巴蒂斯塔、朱斯蒂、奥拉尔蒂科切亚……马拉多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冲向裁判……裁判却向他举起了黄牌……
阿根廷队凭五个进球，跌跌撞撞地挤进决赛，第二次与联邦德国队争夺世界杯。然而他们付出的代价是巨大的。由于犯规过多，在同联邦德国队的决赛中前锋卡尼吉亚和朱斯蒂，前卫巴蒂斯塔和后卫奥拉尔蒂科切亚四员大将不能上场。虽然教练比拉尔多很快进行了重新布置，但是这么一支人员不整，实力下降的队出现在决赛中，其能够采取的策略是可想而知的：死守半场，依靠马拉多纳的奇迹表演和戈耶切亚扑救点球的绝招来碰碰运气了。
面对这种局面，连坚信上帝偏爱的马拉多纳也感到十分忧心。在前三场比赛中他的腿挨了28次重击！脚肿得脱下了鞋就再也穿不上，因此医生要他绝对休息。但他坚定地摇了摇头，“这是不可能的！我宁愿死在球场上！”这就是他的回答。
当然他是不能死在球场上的，如果要夺取冠军的话，他还得鼓励年轻而没有经验的队友，带动他们打好比赛。他走进阿根廷队的更衣室，却发现里面死气沉沉。或许是由于从未在这样的大赛上露过面，或许是由于过于沉重的压力和对方“日尔曼机器”强大的威慑力吧，几个年轻队员显得十分不自信，需要老队员去向他们拍胸脯说句没问题、不算嘛。马拉多纳大声地鼓舞了他们一通，但心里仍挥不去一种不祥的预感，他想，现在也许真的只有祈祷上帝这一种办法了。
比赛时间到了，他们来赛场上。绿色草坪的周围是庞大的人海。草坪多么美啊！尽管奥林匹克体育场的草皮在意大利队被摒出决赛以后已从原价一百八十美元一盒跌到一百二十美元一盒，但是在马拉多纳看来，这丝毫无损于草坪的美丽。草坪是美丽的，它属于英雄。
赛场上奏起了两国国歌。阿根廷队和德国队队员们都先后跟着唱起来。然而细心的观众发现，在阿根廷队队员高唱国歌时，马拉多纳却不停地在胸口上划十字，嘴里啼咕着别的什么。是的，他没有唱国歌，但他在祈求上帝给他力量，挽救阿根廷队，挽救他的祖国。比赛就要开始了，联邦德国队肯定会派出至少一个队员专盯马拉多纳。上一届是马特乌斯，他虽然限制住了马拉多纳直接得分，却没能阻止马拉多纳传出的漂亮球使队友布鲁查加射进关键性的一球。现在马特乌斯肩负着组织全队攻防的重任，自然不可能来专盯马拉多纳，那么，会是谁呢？
墨西哥裁判员的笛声吹响了，这是万众瞩目的一刻，世界各地的城市里街道上都变得冷清，人们都盯住了电视机。就连战火不断的贝鲁特也安静了下来。尽管敌对各派并没有达成停火协议，但各派都不约而同地停止了交战。被报纸称为“一个球星(当然是马拉多纳)和一个球队的第二次较量”的第十四届世界杯决赛就这样拉开了帷幕。
联邦德国队在“足球皇帝”贝肯鲍尔的布署下排出了532阵型：
门将Illgner
自由人Augenthaler
后卫Th. Berthold Kohler Buchwald Brehme
中场Haslern Matthaus Littbarski
前锋Klinsmann, Voller
公平而论，他们的确拥有世界最强大的阵容：且不说锋线上的两把尖刀9号沃勒尔和18号克林斯曼均有万夫不挡之勇，突前前卫马特乌斯乃是与马拉多纳并肩的国际巨星，中场哈斯勒、利特巴尔斯基，后卫3号布雷默、5号奥根塔勒均非等闲之辈。开赛以来，他们从小组赛起就尽遣主力出战，而且一直表现出很高的竞技状态，从而打破了以往志在夺魁的队伍在小组赛中有所保留的这一清规戒律。他们一路锋芒毕露、过关斩将，分别以4比1胜南斯拉夫队、5比1胜阿联酋队、1比1平哥伦比亚队，2比1胜荷兰队，l比0胜捷克和斯洛伐克队，5比4(1比1平、点球4比3)胜英格兰队，可以说是一步一个脚印走到了决赛，显露出王者之风。在这届以重视防守而显得十分沉闷无味的世界杯赛上，联邦德国队一支独秀坚持进攻型打法。同阿根廷队相比，他们更符合足球的本质，也获得了全世界球迷的一致赞誉。然而，足球是圆的，最强的队不是冠军队这样残酷的事实时常会有。在这样的大赛上，重要的是获胜，如果稍有闪失亦会前功尽弃。
阿根廷队阵容:
门将Goicoechea
后卫Ruggeri Simon Serrizuela Lorenzo
中场Sensini Burruchaga Troglio Basualdo
前锋Dezotti, Maradona
比赛中，联邦德国队以短传和中距离地面传球组织进攻，力争在整个进攻过程中多控制球。然后由沃勒尔和“金色轰炸机”克林斯曼在阿队两肋部位快速突然前插，由马特乌斯和别的中场队员打直线或斜线球到对方后卫身后以形成突破。如果突破不成，也把对方后卫线压到禁区内，为二线队员能在禁区前沿远射造成有利条件。边路的前卫和后卫也常插上进攻，造成突破后内切至禁区侧翼再传中或射门。由于阿根廷队重兵防守难以突破，他们又从两边斜长传至禁区前，吸引对方压出，以伺机突然反击。阿根廷队不为所动，他们下定决心先力保球门不失，然后寄望于马拉多纳的奇迹表演或点球大战的运气。然而，此时的马拉多纳发现他已被一个比他足足高出20公分的强壮队员死死地贴住了。虽然马拉多纳早已习惯了这种情况，然而这位大个子德国队员却显而易见地比别人更加快捷、迅速而且意志坚定，他令马拉多纳想起了意大利的詹蒂莱，巴西的欧斯卡甚至西班牙的戈伊科切……
此人乃联邦德国队的主力后卫6号布赫瓦尔德。这位29岁的德国青年是斯图加特队的队长，有着出众的拦截技巧、助攻能力和丰富的作战经验，此役他司职盯人后卫，就像一个影子一样紧随马拉多纳。他经验老到，即使犯规裁判也很难看出，这令马拉多纳十分恼火，而后防的漏洞也不断地牵扯着他的心，他在中场拼命地奔跑着，却看不见前方卡尼吉亚那优美的身影，坚实的臂膀布鲁查加也因受伤而下场了，阿根廷队全场处于被动挨打的地位，马拉多纳咬紧牙关苦苦坚持着，等待着时机……时间一分一分过去了，双方久久不能打开对方大门。赛前人们普遍寄望两队踢出高水平，然而结果却令人失望。阿根廷队全场仅有一次射门，还是马拉多纳上半场一次禁区外任意球，此外只有寥寥可数的5次传中，2次角球。而德国队兵强马壮、士气十足，沃勒尔、克林斯曼、马特乌斯、哈斯勒、贝特霍尔德、奥根塔勒个个勇猛无比，尤其是前锋9号沃勒尔简直犹如拼命三郎一般。
第65分钟，墨西哥裁判门德斯将蹬倒克林斯曼的阿根廷队15号蒙松罚出场外，第84分钟，德队5号奥根塔勒在后场原地倒勾把球递给了左边的2号罗伊特。此时他的前面和侧面分别有阿队6号卡尔德隆、4号巴尔博在堵截，他从中间横向一趟越过了这两个人，球被从后面插上的10号马特乌斯在中线处得到，马特乌斯没有停顿，快速向前面“无人区”挺进，巴尔博在后面追赶。当马特乌斯接近在前面拦截的20号西蒙时，他踢了个直线球从西蒙的左侧滚向罚球区，这时从中路向右插上的9号沃勒尔被紧逼的阿队17号森西尼绊倒，被判罚极刑点球。
事后从录像中的慢镜头来看，此球犯规时刚好在禁区外侧一点，本不应罚点球。德国队的确实力胜出一筹，但以此点球来决定阿根廷队的命运也太残酷了一点。
马拉多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冲向裁判，长时间地围住裁判徒劳地乞求着他能改变裁决。然而，裁判又向他举起了黄牌……联邦德国队3号布雷默操刀主罚这个点球。他用右脚内侧推出了一个角度极佳的球，球擦着右侧门柱撞在侧网内，这时距离比赛结束只有7分钟了。
这个球最终成了这届杯赛的最后一个进球，德国人凭借它捧走了金光闪闪的世界杯。终场哨响了，德国人一片欢呼，而马拉多纳已丧失了一切力量，过度的悲伤几乎让他走不动了……
泪洒罗马之夏
此刻没遮没拦的只有马拉多纳眼中的泪水……他痛哭着，泪水毫不费力地滚滚而出……他哭命运，哭阿根廷，也为自己而哭……马拉多纳……故意不伸手，从阿维兰热眼皮之下走了过去……
马拉多纳哭了，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像一个孩子一样捂着脸哭起来。他忘记了一切，只剩下愤怒与悲伤，只剩下毫无克制与保护的一个内心在备受痛苦。那一刹那间他感到了一种强大而不可抗拒的力量，把他变得和所有的人一样渺小无知，毫无力量……
他想起了四年前的墨西哥阿兹台克体育场。那时比拉尔多兴奋得热泪盈眶，贝肯鲍尔满腹惆怅；马拉多纳狂吻着世界杯，马特乌斯黯然神伤。然而，命运是无情的，四年后一切就翻了过来，他，马拉多纳！原来并不是上帝的唯一宠儿，这是一个无情的事实，然而马拉多纳宁愿看不见它。
他痛哭着，泪水毫不费力地滚滚而出……他哭阿根廷，他哭命运，哭那个该死的点球……他也为自己而哭：几个月的辛勤准备，一个月的拼死斗争，无数的伤与痛。长久的压力与自我克制造成的心理重荷他再也顶不住了，他不知何以才能宣泄出这莫名的懊丧与内心风暴……
马拉多纳抽泣着，没有谁能知道他承受着多么巨大的打击，也许他太太克劳迪姬例外……这时国际足联安排的领奖仪式开始了。第一个走上主席台领奖的是仪表堂堂的英格兰队教练罗伯森，他获得了这届杯赛的“公平比赛奖”。56岁的鲍比罗伯森面带微笑，彬彬有礼，看上去像个十足的英国贵族，始终保持着绅士风度。他在场边观战喜怒不形于色，从不大声叫喊，也不大喜过望。他是世界上压力最大的教练之一，英国球迷的厉害全球闻名！上届杯赛马拉多纳的一个“上帝之手”把罗伯森和全队几年的努力全部葬送。面对如此不公的命运，罗伯森在答记者问时却表现得十分有气度，他称赞马拉多纳是全世界最杰出的球星，马拉多纳射进的第二个球是美妙绝伦的奇迹。而对马拉多纳的“上帝之手”他也并没有大加强调，只是说“我不喜欢这样的进球”。此次杯赛他想夺魁的愿望虽未实现，但他导演的英格兰队与联邦德国队的半决赛被人们公认为“世纪之战”，其精彩程度令所有的比赛黯然失色。此时他手持奖状与主席台上的国际足联官员—一握手，神态谦虚潇洒，自有一番魅力。但人们的眼光此时仍在寻找那张同总统、摇滚歌手和新闻播音员一样熟悉的脸。那在激动中抖动的厚嘴唇和满脸浓密的胡须，眉目虽谈不上英俊却极富情怀与个性，厚实的胸脯在平静下来后反而波澜壮阔地剧烈起伏……马拉多纳，你在哪儿？
也许博比罗伯森的风度和修养令人饮佩，但广大群众却不太愿意去模仿这样一个“圣人”，因为他毕竟掩饰了自己的情绪，没有显露出一种人的真实情感，这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人们发狂地希望看到的是那个毫不顾忌舆论与后果的阿根廷人。风暴与探戈的阿根廷！她的英雄也具有那般的疯狂与激情，也是那般的痛快淋漓、没遮没拦……
此刻的马拉多纳只有眼中的泪水……阿根廷队几个队员跟在墨西哥裁判身后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其中一个队员已经用胸顶撞了主裁一下，幸亏年长的比拉尔多有气度，劝阻了控制不住情感的队员，把他们拉上了主席台。
马拉多纳的手仍抚在眼眶上，亚军发奖是在沮丧的气氛中进行的，阿根廷队的队员没有一丝笑容。看着他们一个个疲惫而痛苦的神情，看着门将戈耶切亚脸上未干的血迹，盼望着他们早该回家的球迷们开始觉得他们实在很不容易。是的，没有人认为这是一支和四年前水平接近的队伍，也没有人认为这支一味死守，企盼通过罚点球夺杯的队伍会给世界足坛带来生机。他们几乎验证了查尔顿的那句带有讽刺意味的调侃：“一支只会死守和罚点球而一场不胜的队伍就可以获得世界冠军。”公众认为这是世界足坛的悲哀。然而现在他们开始想到这个队所付出的艰苦努力，开始想起马拉多纳在场上的无数次被踢倒。他虽然已不能同四年前的状况相比，却看不出有任何人能接替他，他仍然是举世无双的第一球星。想到马拉多纳孤独地离开球场而没有成千上万的欢呼者的确是令人伤感的……
马拉多纳有气无力、面无颜色地与主席台上的官员们握着手。他此时的内心在憎恨着裁判员门德斯和一切他认为是比赛幕后的黑手官员们。也许人们以为他此时已能够真正去理解同样是因为裁判失误被他迭戈两次手球淘汰掉的英格兰队和苏联队，他已无暇他顾，他那颗南美人易于冲动的孩子般的心早已被眼前这巨大的不可挽回的可怕现实所充满、所击垮！
这是他投入极大热忱的一届杯赛，也许是最后一届了！在这届杯赛前他经历了多少令他愤怒,令他心灰意冷的事啊，他曾多么希望能从这届杯赛中找回过去的激情和光荣啊，然而却毁在一个根本不值得、也许根本不存在的点球中！岁月在流动，青春在消逝，马拉多纳还能有多久是马拉多纳？莫非他也同别人一样很快就会消失，被遗忘得如同从未存在过一样？他疑惑着，不能解开这命运之谜。他的确快要失去理智了，因为他确实是有过理智的，但现在，悲哀像潮水越过了理智的最后防线。他不能解释自己的过去，也无法面对晦暗不明的将来，是啊，明天是什么？——今天又是什么？当他走到德高望重的国际足联主席阿维兰热面前，却对这个高高在上，表情平静似乎没有痛苦的人物猛然产生出一种强烈的反感。不是吗，尽管世界杯赛使一些人已经成了百万富翁，国际足联的收入超过1亿美元，他们却拒绝了马拉多纳在赛前提出的给球员提高比赛奖金的提议，并且还说如果不高兴的话马拉多纳可以不参加世界杯……阿维兰热注视着他，伸出右手，而马拉多纳则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似的故意不伸手，从阿维兰热的眼皮之下走了过去，当着十亿电视观众的面冷落了这位巴西工业家和国际足联主席。他再也不想克制自己的情感了，他累了，他需要痛哭和被安慰。他多想一步走回家里。
就在马拉多纳涕泪横流的时候，马特乌斯高高举起了金杯，贝肯鲍尔满面春风，他成了第一位作为队长和教练两度捧杯的人。这位把阿根廷队从王座上拉下来的“足球皇帝”也是最喜欢马拉多纳的人之一。就在马拉多纳仍然捂着脸叹泣时，他对采访他的记者说：“马拉多纳是世界上最好的选手之一，看他踢球和跑位永远是一种快乐和享受。”
然而这些话马拉多纳也是听不见的。其实他仍然是英雄，阿根廷队也仍是英雄的队伍，他们尽了最大的努力，获得了可能的最好的战绩，这一点，阿根廷人也是明白的。早在阿根廷队击败意大利队进入决赛的那个黄昏，阿根廷全国即已陷入狂欢之中；电视台解说员在戈耶切亚扑出第二个十二码球时高兴得当众流下眼泪，球迷们在街头挥舞大旗、擂动大鼓、吹响喇叭、放起烟火、堵塞了交通，互不相识的人相互拥抱接吻……，总统梅内姆宣布无论决赛结果怎样，在阿根廷队班师回国时都会受到英雄式的欢迎……他仍然是英雄，是世界瞩目的焦点——既是广义的又是狭义的焦点，要不电视镜头为什么这么长久地停在他那哭泣的面容上呢？
他也仍然是受欢迎的。比赛尚未结束，日本《体育日报》即报道东京PLM教育用品公司开出一张没有填上银码的支票，邀请马拉多纳前往日本效力PLM未来队。该公司总裁称：“我不担心钱的问题，我准备付出二十亿日元(一千三百万美元)转会费给那不勒斯俱乐部。至于马拉多纳的薪酬，他要多少我便给多少。”在那不勒斯，人们也仍然热爱他。为表彰他为那不勒斯队夺得两次联赛冠军和一次欧洲联盟杯赛冠军，那不勒斯议会决定授予马拉多纳“荣誉市民”的称号。在各国记者评选的各种最佳阵容中马拉多纳也总是榜上有名。
但是冠军已无可挽回地被德国人夺走了，金球奖无可挽回地被马特乌斯夺走了。球王的心中有王者的尊严，也许这种尊严过于强烈了，也许长期过于疲劳的生活给球王造成的各种暗伤已超过限度，总之，马拉多纳感到无法从任何别的事情中得到安慰和弥补，他的心态迅速地滑向一个无药可救的极端，在那个极端上，他愤怒地斥责着遭遇的不公。他在起程回国前夕发表了最强硬的声明，他说：
“阿根廷人，或最好说南美人在整个欧洲都被视为最仇恨的人，这已经充分表现出来。在世界杯赛之前，我们还在预测谁将是我们的主要对手：是意大利人、德国人还是巴西人？都不是。看来是裁判员。我感到在这种势力面前无能为力，我哭了。我对女儿说：达尔玛，你知道吗，阿根廷队成了它的牺牲品。我没有向国际足联主席阿维兰热伸过手，今后也不会这样做。”
“在这个星期日夜晚(指决赛)，我们遭受到足球史上最大的抢劫，在世界杯上还从未出现过类似的情况。德国人或许实力比我们要强，但他们没有表现出来，他们靠一个值得怀疑的点球才取得这场比赛的胜利。现在录像在手，我可以说完全没有公正可言，对森西尼判罚的点球是难以置信的。动机何在？这要由裁判员回答。他离场时有一个信号，即西德队是获胜者。这届杯赛是裁判胜了，他们对我们淘汰了意大利队一点儿也不宽恕，我早就知道将要发生一些令我们不愉快的事……
我将履行我和那不勒斯俱乐部的合同，但我知道在一场比赛中什么样的结果都可能出现，我并不是因为我们在一个足球赛场输了才这么说，我对输赢早已习以为常，问题是面对某些不公正实在让人难以忍受，如果你观察一下我们在欧洲是什么情况，那你不难理解我们的感情。如果按那些人的意见行事，那我们只能永远输下去，将来甚至都不让我们参加。我从未想过会以这种方式告别世界杯赛。在这儿没有尊重，他们嘲笑整个阿根廷。裁判想通过对我们处以死刑而取悦德国人和意大利人。我可能再回那不勒斯，但那不勒斯不等于意大利。那不勒斯可能还喜欢我，但意大利的其他地方就难说了。”
现在我们就应该看出，我们的这位球王已经病了。虽然从马拉多纳以后的行径来看，他此时的表演只不过是他今后一系列荒唐的悲剧演出的一个不显著的预兆，因为在此之前他的过激言论也是层出不穷的。然而明眼人能够看出，我们这位球王，已伤心透顶，不相信一切也不作自我反省了。在他批评裁判的时候他显然忘了，仅仅在数周之前，在阿根廷队靠了马拉多纳的一个手球将苏联队淘汰出局之后，他还曾向报界发表见解说：裁判也是人，也会犯错误，我们应该学会容忍。
唉!这就是让我们又爱又为他惋惜的马拉多纳。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