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子——要我怎么写他呢?
就我个人来说,最避之不及的就是这种人。
心思太深,思虑太密。
我无力做他的朋友。我更不敢做他的对手。
无论风度、胆色、心计,他都是整部片子里唯一一个可以跟头儿相抗衡的一个人。
唯有他能够在头儿欲言未言之时就能把握头儿的目的。
也唯有他能够在头儿身处险境时,压制住想要开溜的卡西诺,并且用无懈可击的妙计把头儿救出来。
他永远都能够保持冷静,无论多么艰险的环境。
他永远都能看透大局——哪些因素有利,可以一搏。哪些因素不利,必须想法避免。
永远都置自己于险地之外。
永远都能翩然逃离困境,然后再优雅地一笑,像一个名优演出完毕后向观众点头致意。
哈,戏子,这一个永远都是他所在的职业里最优秀的人才——诈骗犯。
哦,是我说错了,应该是大诈骗犯。只有他胆敢自信到——“等一等头儿,他有什么本事比我强啊?”
是的,是的,他完全可以把别人不放在眼里。
因为他受过高等的教育,永远都保持上等人的风度。
因为他处事经验丰富,永远都能把事情看得最透、拿捏得最准而且一出手就是敌手的七寸。
因为他事事稳站上锋,所以他这家伙有时不免过傲,让卡西诺他们看不顺眼。不过,嘿嘿,他那些花招儿还是逃不过头儿的眼。头儿有时旁敲侧击,明扬暗损,把他也弄得无法可施。而况,那一帮人又岂是吃素的?他可不敢惹酋长——他可深知酋长的飞刀。但是,卡西诺可跟他打过架,而高尼夫,明里斗不过不会来暗的?今儿偷了他的钱包,明儿偷了他的项链。把个戏子也弄得得意不了几分。
对了对了,差点儿忘了一点。
戏子的派头儿很到位。
假扮德军军官的时候,他的官职总是比头儿大。这种浮夸的派头儿,头儿总是差了他一截。
好了,我们细品吧。
初次交锋。
飞机上,头儿给大家开手铐。
高尼夫偷了头儿的钥匙自己打开了。
卡西诺也弄了根钢丝,开了铐并且向头儿示威。
头儿有些发怔。——看来他过去对这帮人只知其底却并未曾见识,这次算开了眼。
戏子一伸手,笑着:“别忘了开我的。”
就这一个动作,一句话,已经不显山不露水地把自己跟头儿排在了同一地位。
头儿盯着他,开始重视起眼前这个人来。
头儿要拿做了记号的印钞版掉包,戏子叼着烟:“我看看,”一副内行人的口吻,“唉呀呀真不错,简直像真的一样。”
卡西诺问:“哎,头儿,你这次是自愿来的?”
“不。”
高尼夫:“哦,你也不太干净。”
戏子接口:“哦不不,他是个乖孩子。西典军校考第一。在北非受过两次奖。你的底我知道。”
这里,戏子在向头儿示威,意思是:你可别以为你是头儿我就绝对听你的。你可放聪明点儿,你那套我可不吃。想跟我斗,你还嫩着点儿吧。
不料想头儿又怎可能给他压制住。
头儿问:“戏子,你看我们来个什么花招?”头儿重视戏子的心机。向他征求一下意见。
“你有什么主意?”戏子要看看头儿究竟有什么真本事。
“来他一个假戏真做,”戏子笑了,“这我拿手,”是否也有惺惺相惜之感呢。
“是啊,你的底我也知道,”戏子看着头儿,心里想必震动不小。
戏子身穿党卫队军官(抱歉,是什么军衔?)的衣服,气定神闲。那股子稳当劲儿,可真是让人不得不叹服他的戏真演得到了家。
头儿跟戏子彼此之间心照不宣。
说到底就是互相利用。
戏子有他自身利益的考虑——不帮头儿完成任务,就得逃亡或者回去坐牢。所以,他帮头儿那可是尽力而不尽心。
写到这里我发现,对戏子的定位已然如此,无需我再进一步细加分析。
或者因为对他这个人就没有什么特殊的好感吧。
还是把这一篇留给其他朋友来写吧。
我这虎头蛇尾的文字不知可否聊以交差呢。
乔榛,乔榛。
戏子一角也唯有他能够配得那么到位。
——唉,我想我还是不写了吧。(作者:recany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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