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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的天空》分集介绍(21-30)

  第二十一集

  董闻音死了。死在大军即将南下的1948年。

  在她的遗体前,已经修炼成为一个很有涵养的旅长的梁必达因为悲痛和愤怒失态了,又变成了以前那个粗鲁野蛮的梁大牙。因为董闻音是为了挽救陈墨涵部而牺牲的,梁必达在失态中迁怒于陈墨涵,极大地伤了陈墨涵的尊严,连张普景等人都觉得梁太过分了。

  但是陈墨涵忍着,因为他确实对董闻音的牺牲感到惋惜和内疚。但是由此他也知道了,虽然起义了,但是在任何部队中都存在着人与人之间的差异和矛盾。

  在董闻音的葬礼上,陈墨涵诚心地提出由新解放过来的二团士兵作为护灵队,以表示对她的敬意,却被梁必达拒绝了。

  在为墓穴填土时,轮到了陈墨涵,梁必达不让他动手,又用冰冷的语言剌伤了他。

  已经归队的韩春云把梁必达的悲痛都看在了眼里。现在,她不仅对梁必达有了全新的认识,而且被他对董闻音所表现出来的真情所打动。只是打动之后,不知为什么,她心里又有些酸酸的。

  葬礼后,张普景、朱预道、姜家湖等联合起来和梁必达谈了半夜,大家对他的心情表示理解,但对他的失态提出了严肃批评。而在杨庭辉和王兰田来看望起义部队时,江古碑也趁机狠狠地告了梁必达一状。

  陈墨涵见了杨、王二位首长后,要求把起义部队调离梁必达旅。但是杨庭辉告诉他,由于麒麟山地区战事吃紧,这一点恐怕暂时做不到。鉴于陈墨涵和董闻音达成的五个条件,杨庭辉表示作战中尽量不安排79团和刘汉英部直接交战;但是万一战局危急,该上时还得上,这毕竟是战争啊!

  杨庭辉和王兰田严肃批评了梁必达。梁必达冷静下来后,主动向陈墨涵道了歉,并看望了79团的官兵。他向陈墨涵提出来:79团还是不要走了,就留在二旅吧,我们几个蓝桥埠的娃子还要一起战斗。还记得我们当年在坝上打架的情景吗?打完就完了,谁记仇谁是王八蛋!于是79团就编为了解放军二旅新二团,陈墨涵的团长和其他军官职位不动。根据解放军的编制,应设政委和政治处。但起义军官中有的对此有意见,认为国民党不信任他们,共产党也不信任他们,军队就是打仗的,要党掺和在里头干什么?

  王兰田和陈墨涵商量:如果你觉得不妥,此事可以缓一缓。陈墨涵却很干脆地表示,既然已经是解放军,就按解放军的章程办。

  但是由谁到新二团担任政委,又引起了一堆动作。旅副政委江古碑主动要求到新二团去当政委。张普景同意了,梁必达却坚决反对。张普景认为梁必达对江古碑有成见;梁必达说我就把他看死了:他就是个红皮糠罗卜,外表是革命的,里头一团糟!

  二人分别向老首长谈了意见。最后,上级决定由赵无妨担任政委。陈墨涵这才知道原来赵无妨早在两年前就入了党,并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发展了组织。

  在全旅集合大会上,训练有素的陈墨涵新二团站有站相,坐有坐姿,毕竟和打游打惯了的部队不一样。杨庭辉表扬了新二团的军容严整,提醒大家:现在我们已经是正规的野战军了,在军容上要向新二团学习,要逐渐消除掉游击习气。

  梁必达对此不太服气,在会后发牢骚:国民党就爱搞花拳绣腿,仪表再好,还不是被老子打得稀里哗啦!但杨庭辉立刻就变脸了:梁必达,我警告你!你已经犯了好几个错误:第一、新二团的部队并不是花拳绣腿,是军人作风的养成。说一句实话:在抗战中打日本的游击战我们确实打得漂亮;但是有些硬仗,比如说台儿庄,比如说昆仑关,我们恐怕就打不了;第二,形势已经变了,你的思想还没有完成从游击队到正规野战军的转变;第三,你因为个人感情对起义部队的歧视,这个觉悟不提高,这个关系不理顺,要犯大错误!我提醒你,你要是犯了错误,我就发配你去给陈墨涵当副职!你要是敢反,我就让陈墨涵这个假白匪去消灭你这个真白匪!

  杨庭辉把梁必达骂出了一身大汗,他表示要认真反省错误……

  但是,就在出征前。在梁必达和陈墨涵之间还是发生了一场严重的危机。起因是因为梁必达的爱犬向雪无痕挑衅。梁必达不了解陈墨涵和79团旧部对那条战犬的感情,他没有制止。于是,两条狗的战斗几乎成了两个人和两个部队的较量。第二十二集

  在两条狗战斗正酣时,梁必达和陈墨涵的手都下意识地按在了手枪上。最终,梁必达的狗战败而亡,但年迈的雪无痕也战死了。面对雪无痕的英勇顽强,梁必达也不禁动容。他看出了新二团官兵对他的不满,为了缓和气氛,他大大咧咧地要炊事班把他的狗拿去煮了犒劳新二团的干部;而雪无痕是条有战功的军犬,应该予以厚葬。

  陈墨涵却冷冷地说:他们都应该厚葬,因为他们各为其主而战。当然,有战功的战犬和打烂仗的狗安葬的待遇是不同的。我希望你不光要尊重我的战犬,也应该尊重你的狗。

  梁必达在陈墨涵这里碰了一个不软不硬的钉子。以后,虽然他们在工作上都以大局为重,但在私人感情上,却总是有了一层隔阂。

  已到卫生部和岳秀英一起工作的韩春云闻讯,来作陈墨涵的工作,劝陈墨涵不要因此负气。陈墨涵说:我不会负气,但我对梁大牙并不服气,若不是当初阴差阳错投错了地方,自己在新四军里决不会比梁大牙干得差;而梁大牙若是一开始就投到了国民党军队里,那就恐怕未必能有善终的后果了……

  大军过江后,由原来的江淮军区变成的八纵又整编为野战军第某军。杨庭辉和王兰田分任军长政委。由麒麟山军分区变成的二旅整编为该军二师,梁必达和张普景分任师长政委。窦玉泉任参谋长。朱预道和陈墨涵分任一团长和二团长……

  梁必达的二师一路南下,追击溃逃的蒋军。而那支溃逃的部队,正是由文泽远和齐格飞带领的一个旅。在此之前,高汉英看大势已去,把部队丢给了文泽远等人,自己从南京乘飞机逃到台湾去了。

  追击几乎完全是在大雨和泥泞中进行。对于打惯了硬仗的原79团来说,赶路远比打仗辛苦,况且是在泥泞中疲惫不堪地奔跑。他们宁愿停下来好好地打一场阵地战,哪怕伤亡过半也心甘情愿。许多官兵实在跑不动了,纷纷要求团长陈墨涵让他们停下来哪怕休息半天。

  陈墨涵心中不忍,去找梁必达要求全团就地休息两小时,就只要两小时!但是梁必达却没有好脸给他:"两小时?二十分钟,不,连两分钟也不行!停下来就是放跑敌人!慈不掌兵,你陈墨涵难道不懂这个道理?你原来的79团,现在的新二团军容严整,站有站相,坐有坐相,跳马单杠都比我们玩得好,我佩服,更佩服你们能打硬仗!但是你以为打仗就是像三国里那样,两军排好了再来打?对于共产党的军队来说,走路就是打仗,甚至是比阵地战更为重要的一种作战方法,如果不是两条腿跑得快,小米加步枪怎么就能打过蒋介石的坦克和大炮?!"

  他们的对话是在快速的行进中进行的。在他们谈话的同时,朱预道的一团士兵正不停地从他们身边跑过。

  梁必达对陈墨涵道:"你看看一团,他们也和你们一样疲劳,一样辛苦,可是他们知道跑得快才能打得赢,一团有跑死的兵,没有要求休息的兵!现在敌人就在前面不远处的文昌店,那是个山中集镇,有两个出口,一个离这儿四十公里,另一个离这儿三十公里。远的那个是硬骨头,我把它交给朱预道的一团去堵;留下个软骨头让你们二团来啃!你们二团要是堵不住那个出口,让那一锅好肉从我们嘴边滑掉,那我们这么多天所有的路才是白跑了呢!作为指挥官,你应该知道责任重大!"

  陈墨涵大受剌激,从两支队伍的对比中,他确实看到了自己的部队有韧性不足的一面。他跑回新二团,用军人的荣誉来激励自己的士兵:"我们从来没有服输过,我们的腰板比人家硬,可是我们的腿杆子没有人家的硬。要是这一仗我们落在了一团的后面,扎不起口袋,放跑了敌人,那我们的腰杆子在一团面前就再也挺不起来!作为军人我们都将蒙受耻辱!现在我命令你们,扔掉所有能所掉的东西,放下架子,不管姿式,就是把裤子跑掉了,光着屁股也得按时赶到文昌店!跑死了是烈士,谁停下谁就是逃兵!"

  在陈墨涵的鼓励下,新二团终于抢在文泽远部的前面,和一团配合扎住了文昌店两边的出口,使得其中的国民党部队成了瓮中之鳖。

  文泽远没有想到解放军的速度如此之快,他逃跑不成,只有两个选择,或战或降。在得知堵住出口的是陈墨涵团时,他派人去向陈接洽,送上黄金数百两,希望陈墨涵能对老上级网开一面。陈墨涵表示此网口不能开,但是诚恳地希望他能够率部主动投降,他会找梁必达争取当战地起义处理。

  文泽远和齐格飞思考再三,只得答应向梁必达的部队投降。受降的先头部队是陈墨涵的二团。当年的同僚在这种场合下见面,自有一番感慨。

  文泽远和齐格飞受到优待,开始了他们的另一种生活。

  第二十三集

  解放后,军队进城,梁必达师成了D市的驻军部队。

  朱预道和岳秀英平生第一次睡在分配给他们的一张大软垫床上,想起了当年的瓜棚之夜。一番亲热之后,二人将心比心,想起师长梁必达还是光棍一条,决定要把梁必达的婚姻大事给解决了。二人商量来商量去,最好的人选还是韩春云。

  而梁必达在董闻音牺牲后就无心婚事;参谋长陈墨涵在高秋江生死不明后也是如此。韩春云的感情则在这两个差异很大但都很优秀的男人之间摇摆,不知该嫁给谁好,而两个男人对她都没有明确的表示,这使得她很伤心。

  岳秀英和朱预道去说服韩春云嫁给梁必达。韩春云委屈地说:不愿嫁给他那是过去老八辈的事了,现在他不表态,我还能硬要嫁给他呀!我又不是嫁不出去的丑姑娘。说是这么说,想到自己已经年近三十,她到底还是有些惶恐。

  最后在朱预道两口子和老首长杨庭辉和王兰田的撮合下,韩春云终于嫁给了梁必达。

  在梁必达的婚礼上,陈墨涵心情黯然。他想到了高秋江。

  新婚之夜,韩春云对梁必达说:"梁大牙你可看好了,我韩春云虽然晚嫁给你十来年,我可至今还是个黄花闺女啊!"梁必达当年的顽性不改:"那我们就抓紧工作,让你尽快当上黄花闺女她妈!"韩春云要堵他嘴已经来不及了:"这可是你说的,第一个要是生了女儿你可别怨我!"梁必达随口说:"生个女儿好啊,要是真生了女儿就给他取名叫董董!"韩春云心情黯然,她知道,在她和梁必达之间,会始终隔着一个已经逝去的董闻音。

  陈墨涵怀念高秋江,去找可能知情的文史馆员文泽远打听。对于当年派人去杀高秋江之事,文泽远深感内疚。但是对于高秋江是否已死,他却不能肯定。虽然当初交差的士兵向他回复说任务已经完成,但是并没有见到高秋江的尸体。文泽远说他的处世哲学,做事从不把事做绝,这样自己也会有条后路……

  洛安城也和所有新生的城市一样开始搞建设了,某处工地大兴土木,但工程因一封匿名信而停下了。信中披露:此处地下室中藏有日军的化学弹。经打开证实,果然如此。一时报纸报道,舆论大哗。

  是谁写的信?对日军留下的东西如此知情?是不是高秋江还活着?梁必达和陈墨涵通过线索,终于查出了此信来自麒麟山地区的小镇--乌龙集。

  当年从蓝桥埠出来的四个老乡结伴回了一趟麒麟山。一路上,他们回忆着当年出来时的情景。

  在乌龙集镇,他们果然找到了高秋江化名教书的学校。但高秋江此时并不在学校。陈墨涵心有灵犀,说:我知道她可能在哪里,让我一个人去找她。

  大雪天,在当年的战场故地,石云彪的坟前,陈墨涵又看到了那个伫立的身影。

  陈墨涵问高秋江:"为什么不跟我联系,一个人躲在这里?"

  高秋江不答。陈墨涵说:"跟我走吧,你心里是知道的,其实我一直在喜欢你!"

  高秋江说:"我不能连累你,现在共产党坐天下了,象我这样的人,最好让自己忘掉历史,包括我这个人,从你们的视野里消失的越干净越好。"

  陈墨涵:"那你为什么要写信?"

  高秋江:"那是我没有完成的任务,我不能让那批还没有运走的化学弹,在打完了仗之后重新冒出来害中国人!"

  陈墨涵诚恳地求她:"跟我走吧,我一直在等你!"

  高秋江不答。陈墨涵不再说话,脱下大衣裹住已经快冻僵的高秋江,不由分说地把她抱起来,向山下走去。在他怀里,性格像铁一样的高秋江终于融化了,她的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高秋江随陈墨涵回到了D市。但是她和陈墨涵的婚事并不顺利。陈墨涵打报告要求结婚,政委张普景以高秋江的国民党身份为由,坚决不同意。而梁必达却以党委书记的身份批准了陈墨涵的结婚报告。当然梁必达和张普景这一对老冤家免不了又大干了一仗。

  新婚之夜,陈墨涵坐在床边久久地看着高秋江。高秋江知道,陈墨涵找到她,既是一份心中的感情,也是对她的一种保护。这个刚硬的女人变得柔情似水:"我不是处女了,你嫌吗?"陈墨涵抱住她:"不是处女,才是女人!"

  陈墨涵和高秋江开始了幸福的婚姻生活。他们的生活方式和土八路出身的梁必达与朱预道两家差别很大。

  梁必达和韩春云的婚姻生活也是幸福的,但不时有些小矛盾,主要是梁必达心中始终把董闻音放在一个最重要的位置上,而韩春云有时不免感到有些委屈和失落,耍些小性子,要梁必达来哄自己。梁必达有时也很无奈:"要知道哄个女人这么难,当初就不娶你了!"韩春云:"后悔啦,那你离呀!"搞得梁必达毫无办法,只能一笑了之。

  但是朱预道家里却出了问题。朱预道没有抵挡住一个年轻女学生的进攻,差点当了陈世美。但岳秀英可不是只会哭哭啼的秦香莲,她拿起手枪把那个女学生吓了个半死,朱预道的婚外恋只好不了了之。

  第二十四集

  朝鲜战争爆发。不久,杨庭辉率部轮战,赴朝参加第五次战役。

  这时二师的结构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朱预道升任副师长,陈墨涵升任师参谋长,赵无妨升任师副政委。一团团长曲向前;二团团长余草金,政委马西平;三团团长陶三河。而副政委江古碑已经转业到地方工作。江古碑耿耿于怀,认为又是梁必达的排挤所致。

  二师在战役的最后阶段,参加了掩护东线某兵团撤退的经江阻击战,被部署在清化里一带二十公里宽的正面上,抵挡两个美国师和两个南韩加强团的攻击。

  梁必达在战前得到情报,联合国军方面的指挥员竟是解放战争前期跟他打过交道的切斯特准将。这使他对眼前这场战争中的敌友关系,有了一番深切的感慨。

  防御计划由陈墨涵制定。时间紧迫,任务仓促,在兵力部署上,陈墨涵既考虑到战局也考虑到和梁必达过去的一些过节,主动把自己的旧部二团放在承受主要打击的位置的所得堪一线,陶三河的三团欠一个营在右翼防守。

  所得堪这里相对平坦,身后是一马平川,汉城至平壤的公路穿行其间,便于机械化行动。敌人进攻发起后,这一线将是飞机和炮火的主要轰击目标,二团必须硬着头皮顶住前几轮进攻,待主力部队在二道防线上站稳阵脚,才能相机回撤。

  陈墨涵把梁必达的老部队一团放在次要位置上--台山枧一带。这里是崇山峻岭,群峰嵯峨,林密道险,道路崎岖,易守难攻。其余直属部队作为预备队随时机动增缓。陈墨涵的这个作战计划是将二团置于很可能打光的位置,而一团的压力和危险则要小得多。

  没想到梁必达却把一团和二团调换了位置,这样的结果就很可能是首先死打硬拼的是一团,而最后收拾战果的功臣部队却是二团。这样的安排使陈墨涵大感意外,同时也消除了一些过去的误会,加深了一分对梁必达的敬意。

  计划上报被批准了。军部和兵团在半天之内连续下发了几道通报,全是友邻部队的危险局面和清化里防线对稳住战局的至关重要的意义,以及敌人对清化里防线志在必得的态势。杨庭辉命令梁必达部务必死守,至少坚持三天,哪怕只剩下最后一个人,也不能后退半步。直到此时,陈墨涵才明白,梁必达对作战位置的部署,很可能是怕二团顶不住。他心中既有悲哀,也有欣慰。悲哀的是梁必达信不过二团能顶住;欣慰的是在梁必达心目中,一团和二团已没有了亲疏之分。

  但是战争的变化常常出乎人的意料,实际的战况是,敌军并没有攻击难守易攻的一团守地所得堪,反而全力猛攻二团所守的台山枧。二团伤亡过半难以坚持,而一团却毫发无损。

  在这种情况下,陈墨涵要求调用其他兵力增援二团,连副师长朱预道也要求率领预备队增援二团,但梁必达不为所动,未下任何命令。这种做法不得不使陈墨涵感到其间有公报私仇的因素。他找到政委张普景要求给二团增兵。张普景在说不动的情况下和梁必达大吵,但梁必达依然固执已见,认为在这种猛攻后面潜伏着更大危险,只要二团还有一兵一卒,就不能把别处的兵力贸然往上调。直到兵团另派了部队顶上来,他才在增援二团的问题上松了口。

  梁必达在指挥上的独断引起了其他所有师团领导的不理解。

  这场惨烈的战斗,几乎让二团又一次全军覆灭。连团长余草金和亲临二团指挥的副政委赵无妨都英勇阵亡了。惨烈的伤亡使二团官兵心中悲愤。这让二团一些老人想起了当年高汉英对79团的作法,怀疑梁师长在动用部队上的亲疏之分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许多人要求陈墨涵去告梁必达。但是陈墨涵在沙盘前思考了一夜之后,从此封闭了这个话题,再也不提台山枧战斗。对于这场战斗用兵方面的疑问,一直到很久以后他和梁必达一同被关在牛棚里时,还有后来在接待美军指挥官切斯特的儿子小切斯特来访时,才把答案揭开……

  进入和平时期了。梁必达和张普景这一对军政主官的关系时好时坏。他们的战友情份和历史旧帐时常挤到现实的工作中来。而朱预道、陈墨涵和窦玉泉的副职关系有时也颇为微妙。

  在地方上,已经转业数年的江古碑官场失意;文泽远悠然赋闲。

  梁必达和陈墨涵到军事学院学习,两人关系总是不冷不热。

  在窦玉泉代理师长期间,师里出了一个假典型,张普景打电话向梁必达通报了情况,征求如何处理的意见。在假典型问题的处理上,梁必达和张普景发生了激烈的冲突。

  梁必达从军事学校回来后,张普景坚决要求调到别的单位工作。谁知竟是梁必达找到杨庭辉和王兰田,坚决挽留了张普景。

  一次危机解决了。但是已经担任D市农业局长的江古碑来访老战友时,在言谈中故意又挑起了昔日的矛盾。

  在宿舍大院里,梁必达和张普景两家合住一座小楼;陈墨涵和朱预道两家合住一座小楼。

  在日常生活上,梁必达习惯性地也总是要有意无意地压张普景一头。两人时常唇枪舌剑,搞得两家老婆也都习惯了。两人要是有一段时间不打嘴仗了,两个家属都会感到有点什么不对劲。比如儿女的起名问题;比如两家围墙的问题;比如照片问题等等,令人哭笑不得。

  和男人们的常起冲突不同,三个女人岳秀英、韩春云和高秋江倒相处得相对融洽。使韩春云常感到委屈的,是梁必达对董闻音的怀念超过了对她的爱,连女儿的名字也要叫做梁董董。

  朱家、梁家、张家、窦家的孩子们接二连三地生出来了,只有陈墨涵家里毫无动静。这让高秋江既感到内疚又感到压力。

  第二十五集

  有一件事情打破了和平生活的平静。

  二师干部们尊敬的老首长杨庭辉,在一夜之间成了彭德怀军事俱乐部的成员,受牵连被发配到三线工作。杨庭辉正准备悄悄离开时,梁必达带着一帮老部下来送他。大家心中都不胜感慨。

  对于彭德怀的获罪,梁必达一言道破:其实就是毛主席在记恨他。他这话把其他人都吓了一大跳……

  到了六十年代,这些麒麟山根据地的人的工作位置又交错变化。

  先是陈墨涵二次进南京军事学院高级班深造后,一跃成为K军参谋长。然后是张普景调到军里当了政治部主任。窦玉泉也随后调到军里当了后勤副军长。

  几个老下级暂时都成了梁必达的上级,韩春云耽心梁必达心里不痛快,便宽慰他,梁必达却并不在意:"他们升官是好事嘛,难道就他们升,我不升,我就不信!"

  到文革之前,梁必达又由师长直接升任K军军长并担任军党委书记。朱预道任副军长,张普景任第一副政委……

  文革开始了。

  一直不得志的江古碑忽然成了风云人物,当上了某造反兵团的司令和D市革委会副主任。

  他的表现让梁必达不屑:江古碑那样的人也当起"司令"来了!也不看看那是个什么鸟司令!但他没想到的是,正是这个他看不上的鸟人和鸟司令,把他的K军搞了个稀里哗拉。

  D市的文革在江古碑等的鼓动下如火如荼,军队却在梁必达的掌握下纹丝不动。江古碑腾出手来,开始要把火烧向军队了。他先找窦玉泉下手,但窦玉泉依旧是过去的那种决不出头的态度。

  孩子们也骚动起来了,要造反,要串联。各家大人对此有不同的态度。韩春云努力稳定局面。梁必达把几家的孩子们集合到一起,宣布了纪律:要造反,不成!儿子不能造老子的反,老百姓不能造共产党的反!但是要串联,可以,让他们组织起来,选举出一个头,借大串联的东风出去闯荡闯荡见见世面。他没想到被孩子们选出来的头却是窦玉泉的儿子。

  随着文革的深入,一个又一个所谓有历史问题的人被揪了出来。高秋江感到了巨大的危险,觉得自己在劫难逃。陈墨涵只能尽量安慰她。

  韩春云知道梁必达对文革心怀不满,但鉴于杨庭辉的前车之辙,又怕他在政治上犯错误,时常提醒他说话应该注意。这又让梁必达心中不快,觉得韩春云不理解他,有些对中央做法不满的话又不能对韩春云说,这使他更加怀念起董闻音来。

  已转业到地方工作的岳秀英是某单位的领导。她开始按照中央精神支持鼓励本单位职工造反,但是造着造着,她感到不对劲了,反已经造到她自己头上来的,有一天上班,她这个党委书记的权竟让造反派给夺了去。

  江古碑又去找张普景,抛出了一堆要整梁必达的材料,要张普景站出来支持文革。张普景的态度是:造反可以,但要有理有据,没理的反我是不造的。

  江古碑再去找陈墨涵谈台山枧战斗,以为能够挑动起陈墨涵和梁必达的宿怨,但是依然没能得逞。

  靠K军上层不行了,于是他在红卫兵和工人造反队中散发传单,把梁必达说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大军阀。群众很快就发动起来了。

  为了避免和造反派发生冲突,窦玉泉安排梁住进了K军医院。朱预道则借赴京开会出去躲避。梁必达想让张普景和陈墨涵也躲避一时,但一向讲原则的张普景坚决不躲。

  为了彻底打倒梁必达,江古碑再次翻出了李文彬的历史旧帐,把李文彬的被捕叛变完全说成是梁必达和朱预道的预谋,目的就是为了搞臭张、李、江这一批干部。当年的李文彬事件成了江古碑倒梁乱军的一个重磅炸弹和突破口。由于当年李文彬叛变后是由韩春云和高秋江联手除掉的,韩春云和高秋江便成了首当其冲的目标,目的当然是为了打倒她们的丈夫和她们丈夫的战友们。

  高秋江越来越感到了事态的严重。她找到韩春云,要韩春云把当年处死李文彬的事全推到她一个人身上。韩春云不干,高秋江说,这样做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梁军长、张政委他们一批老干部。我和陈墨涵反正都在国民党的大染缸里呆过,想洗干净也洗不干净。而梁军长就不一样了,他是正宗的共产党,而你自从晏公庙战斗之后就成了共产党的人。我暂时受点委屈不要紧,只要梁军长他们不倒,就还能救我。如果他们这批人都被打倒,谁还能救我们呢?

  一番话说得韩春云热泪涟涟,不得不佩服高秋江的侠义和胆识。

  高秋江终于被揪出来了,宣布为国民党和日本双料特务,当年为了接近日军机密和日军家属的合影都成了她是日特的铁证。为了解脱韩春云,她把处死李文彬的事完全揽在了自己身上,并说这是由国民党方面高汉英下达的任务。高汉英是她的哥哥,早已逃亡国外,造反派如有本领,可以出国去找高汉英外查证。为了不牵连陈墨涵,她提出离婚。张普景也劝陈墨涵离婚,但陈墨涵执意不同意。

  为了让陈墨涵在离婚书上签字,高秋江谎称这些年她其实并不爱陈墨涵,陈墨涵只是一个替代品。她心中爱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石云彪。

  陈墨涵被她的一番话伤透了心,情绪激动之下提笔在离婚书上签了字。但是第二天他就感到了后悔,他明白了高秋江之所以用恶言恶语来激怒他,其实是因为爱他而想用这种方式来保护他。但是高秋江此时已离家出走,不知所终。陈墨涵心急如焚四处寻找,都无踪影。

  而造反派却以为是陈墨涵把高秋江藏了起来,揪出了陈墨涵。

  江古碑再次找张普景摊牌:"造梁必达的反,是上面定的调子,怎么反,我来安排,你应该配合。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绘画绣花,不能文温尔雅,也不能教条主义,这不是个人的事情,而是革命的需要。你要清醒!"

  张普景说:"革命的需要也不能瞎胡闹,我不能按你的路走。斗争梁必达可以,但是不能丧失人格!"

  江古碑冷笑道:"你确实是书呆子,你在这里讲人格,一旦放虎归山,人家要你人头落地。"

  张普景正色道:"宁可人头落地,我也不能胡来。江古碑我警告你,你的行为已经构成反军乱军,如果我再发再你在K军出现,我就命令部队把你抓起来,交给梁必达同志。"

  江古碑大怒:"张普景你等着,你这个革命的叛徒必有你负不了责任的一天!"

  第二十六集

  在批判张普景和陈墨涵的大会上,造反派给他们加上的罪状让他们瞪目结舌,那些罪状许多分明是他们在革命年代里为革命所做出的贡献。

  梁必达的罪行有三十多条。历史问题有认贼作父、侵吞军费二百大洋孝敬汉奸、以抗日除奸为名去嫖娼、借敌人之手除掉李文彬同志等等;现实问题有执行资反路线、反对和破坏文化大革命、恶毒攻击伟大领袖和副统帅等。

  陈墨涵的罪状有:出身地主家庭,当过国民党团长,藏匿特务老婆,不同梁必达划清界限,有反党言论等等。

  张普景的罪行有:在红军时期侵吞警卫员干粮,导致该战士活活饿死;在麒麟山时期搞"纯洁"运动,迫害了许多同志;同梁必达沆瀣一气,破坏文化大革命;对部队下黑指示,不许部队参加文革;一贯以革命派自居,竟然自称张克思,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一切都是江古碑在背后操纵。江古碑在斗争的风口浪尖上得意非凡:"以前的所有革命不过是这次革命的铺垫而已,这次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才是真正的革命,这次革命中的英雄才是真正的英雄和最终胜利者!"

  批斗结果,陈墨涵被打伤,张普景差点被打死,终于从台上倒了下来。江古碑让造反派把张普景押到一个郊区医院秘密关了起来。

  梁必达没有想到,最后向造反派提供他当年"借敌之手除掉李文彬"罪证的,竟是他最铁的战友朱预道。

  但朱预道这样做也是非常痛苦的。因为他在北京期间受到了中央文革某首长的接见,告诉他像梁必达这样的人是一定要打倒的,你出力他也被打倒,你不出力他也被打倒,是不是跟着他一起往死路上走,就看你的表现了。在这个期间,朱预道听说了许多老同志因为对抗文革被整死整倒的悲惨下场,某某自杀了;某某完蛋了;他还看到了已成为大区副政委的王兰田被批斗的场面……最后朱预道权衡再三,向那位首长探询到底要他提供什么样的材料?那位首长的话让他大吃一惊:他说梁必达不仅制造了李文彬被俘的陷阱,还伙同国民党高汉英的情报站联合编造了李文彬叛变的谎言,并借国民党特工高秋江之手除掉了党内的异已。事实上,李文彬并没有叛变,他在敌人摩掌中坚贞为屈,他的死是一个天大的冤案。

  朱预道终于顶不住了,如果李文彬没有叛变,那所有的事情都要倒过个儿来看了!而且此时,从军里传来张普景被斗死,陈墨涵被打断肋骨的事,朱预道的精神防线崩溃了,他按照首长要求站到了革命的一边,揭发了梁必达的问题。

  朱预道回军里后,和江古碑密谈了一次,梁必达便在劫难逃了。

  在是否引出梁必达让造反派抓的问题上,朱还在犹豫,但是江古碑威胁利诱双管其下。朱预道的内心矛盾:现在不是战争年代了,那时候光棍一条,把脑袋掖在裤腰带上,打死拉倒,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那是干革命。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是反革命,要是抱着花岗岩脑袋去见上帝,就死有余辜遗臭万年。何况还有老婆孩子要跟着受累。思前想后,朱预道终于走出了卖友求荣的第二步。

  梁必达被抓是朱预道下的诱饵。朱预道谎称某战备设施遭到破坏,要军长务必赶到现场。梁必达出于军人的责任心,再加上对朱预道毫无戒备,立刻赶去了现场。

  在梁必达执意要去之前,窦玉泉已经预感到这是朱预道的叛卖行为,提醒了梁必达,梁必达根本不信。他赶到现场,被造反派抓了起来。他的警卫员要开枪保卫他,但梁必达看到来抓他的都是一些不懂事的年轻人,叹了口气道:"就让他们抓吧!我们当年干革命,不就是为了他们吗?儿子们要这么胡闹,老子们还真能杀了他们?"

  朱预道的行为让岳秀英不耻,在把朱预道痛骂一顿之后,岳秀英宣布和他离婚。她随后也被造反派隔离审查。朱预道虽然代替梁必达当上了军长,但内心深处十分痛苦,他之所以对梁必达反戈一击在很大程度上是为了自己的家庭,可是恰恰是这一击使自己的老婆孩子都离他而去。

  老战友落马的落马,变节的变节,窦玉泉在受到冲击的同时,还得尽量地收拾烂摊子……

  父辈们的变故,使孩子们惊惶失措。除了父亲被抓被关的梁必达和张普景的孩子,连朱预道的孩子也不愿和父亲在一起,全都聚集到了梁家的小楼里,韩春云成了所有孩子的妈妈。

  但是小楼里也呆不住了,造反派要把他们扫地出门,韩春云感到难以支撑,欲投环自尽,孩子们抱住了她的腿。

  第二十七集

  张普景被江古碑"坚壁清野"了起来,他已处于濒死和精神分裂状态,但是江古碑还是要从他这里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因为江古碑知道,早在麒麟山时期,因为路线的分歧,张普景一直在不屈不挠地研究杨、王、梁、窦、包括他自己的历史和现实问题。历次运动张普景都表现积极,只要上面有号召,他就会执行。如果能把他掌握的材料抛出,那将是一个集束炸弹。但是的张普景现在却成了反对文革的死硬分子,就是不肯把肚子里的货吐出来。

  这时候的张普景,却正在为革命为什么会闹成这个样子而百思不得其解。他这个自认为最坚定最纯洁的革命者居然成了反革命,他有时候也怀疑,自己真的是反革命吗?那么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变成反革命的呢?

  江古碑经常出现在他的面前,以威逼和诱导两种方法来对付他。

  而张普景的精神也常在两种状态中游移。当他糊涂时,他真的以为自己成了双料的反革命,为此而痛哭流涕;而当他清醒时,他又成了一个像在过去的斗争中面对敌人的严刑拷打决不屈服的革命者,而江古碑则成了卑鄙的行刑者。有时候在神情恍忽中,张普景觉得自己竟成了当年的李文彬,李文彬倒底是叛变了还是没叛变,连他自己也搞不清了。

  有时候他又想,现在造反派对他的严刑逼供,恐怕也不比当年日本人对李文彬的逼供差,自已可以坚持住不叛变,李文彬为什么就叛变了呢?

  梁必达被抓以后,也必然被斗。文泽远也被拉来当了陪斗。想想往事,看看现在,实在让文泽远感慨人生无常。好在他已成了死老虎,而造反派们的主要精力是放在打活老虎上。

  以梁必达的性格,他是不会老老实实地被斗的。在斗争会上,他先是和造反派们唇枪舌剑,当造反派们对他拳脚相加时,他竟与造反派大打出手。

  在危机关头,北京来了电话,窦玉泉让造反派头头去听电话,电话是周总理亲自打来的,说:要斗梁必达同志可以,但决不可武斗,谁造成严重后果,谁要负全部责任!周总理的保护,终于使梁必达躲过生命的一劫。造反派把他发配到农场的牛棚里去,勒令他不许再叫梁必达,只能叫梁大牙!

  江古碑对张普景的威逼始终没有取得太大成果。但既不敢轻易地杀掉,也不敢放,只能长期秘密关押。终于有一天,看管他的人发现张普景疯了。在他疯病发作时,他把过去麒麟山的历史和当今世界革命的形势常常一锅烩地作起了大报告。

  为了卸掉这个包袱,江古碑把窦玉泉带来了。张普景的惨景让窦玉泉心有不忍,说江古碑太过分了。但是江古碑却提起了当年窦玉泉让他看的那个"患"字,说我是从你那儿学到不能养虎为患的道理的。

  窦玉泉动了恻稳之心,说张普景这个人已经废掉了,要求江把张普景交给他去处理。

  窦玉泉被整下台后,因为他一贯不当出头椽子,所以情况要比其他老战友好得多,他现在是军里某农场的场长。他也把张普景安排在了这里。张普景时常沉默时常发作,只能小心照顾。有时候连窦玉泉也在心中犯嘀咕,不知道张普景是真疯还是假疯。无奈中他找韩春云商量怎么办?韩春云一直以为张普景已经死了,知道他还活着,觉得当务之急是让一直在寻找张普景下落的妻子儿女见一面,窦玉泉冒险答应了。

  张普景回家了,但新的问题又出现了。张普景天天闹着要给军里干部们做报告,不让做,就把家里东西砸个稀巴烂。

  窦玉泉反复考虑,想出了一招。他去找正代理军长的朱预道,要求让朱预道借个空礼堂给他,让张普景如愿以偿地做一次报告,,把憋在心里的话都吐出来,没准能让他醒过来。

  这个要求让朱预道很为难。他现在也是如履薄冰,生怕被造反派知道了就要大祸临头。但在窦玉泉一番既有骨头也有肉的说服下,老战友的情份还是占了上风,他同意借一上午礼堂给他们。

  张普景一直要召开的大会终于开了。窦玉泉和老战友的孩子们对大会作了精心安排。在张普景的这个报告中,他回顾了自己的一生。镜头和情景不时闪回到当年的某些人和事上去。他也谈到了文化大革命。谈到最后,这个疯子的评议却越来越深刻,越来来越"反动",许多在拨乱反正之后人们才敢讲的话,竟在那个时候就被他这个濒疯濒死的张克思讲了出来,使不多的几个听者心惊动魄。

  报告做完了,张普景的生命也结束了……

  第二十八集

  和张普景相比,梁必达算是幸运的,总算没整死。他被发配到了一个农场里,在这里,他的名字又成了梁大牙。

  他的老上级和老战友,倒的倒,死的死,杨庭辉五十年代受到彭德怀的牵连,被下放到西南三线工厂;王兰田于文革之中被斗争之后贬为平民;其他下级也都四散分离。和他在一起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当年一道从蓝桥埠逃出来,后来殊途同归,但在性格上和一切历史旧帐上有隔阂的陈墨涵。他们被发配住在同一间牛棚里。

  让梁必达不愉快的是,在如今这个地方,本该同舟共济的陈墨涵,却对他不冷不热。空闲时宁可拉他的破二胡,捣鼓他的半导体收音机,也不和他说话。

  和当年参加革命时一样,梁必达始终不是一个安分守已任人摆布的人,他总要搞出一些什么动静来。他不停地给陈墨涵捣蛋,两人的性格冲突不时出现了一些喜剧性的效果。

  二人在农场既"勾心斗角"又相濡以沫。他们是以一种特殊的方式在相濡以沫,这种相濡以沫又是以互相"勾心斗角"的来表现的。

  比如说,梁必达愿意种粮,而陈墨涵喜欢种菜。梁必达养了一群鸭,而陈墨涵却养了两只羊。梁必达要用他的鸭去吃陈墨涵的菜;而陈墨涵还以颜色,用他的羊去吃梁必达的苗。两个年近花甲的人在这方面搞起了互相的攻防。

  农场里还有一条狗,只有一条狗。在寂寞的岁月里,他们都希望这条狗能是自己的忠实伙伴,于是各尽所能对狗进行开了统战工作。那条狗虽然对梁必达也不错,但对陈墨涵更为铁心。陈墨涵不在面前,它对梁必达很是亲热,但只要陈墨涵一唤它,它就飞奔而去。这让梁必达想起了当年的斗狗事件,喟叹道:"你这家伙就是有狗缘。"

  提起狗缘,让陈墨涵想到了高秋江,自从他被激怒签下离婚书之后,高秋江就离家出走,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想到伤心处陈墨涵不禁潸然泪下。梁必达见状安慰他,陈墨涵感觉到梁必达似乎知情,但追问下去,梁必达却欲言又止。

  那条狗生小狗了,这让梁必达十分高兴。二人分配小狗,这条归你,这条归我。互相戏称,一个是狗公公,一个是狗爷爷。

  慢慢地,过去的一些历史积怨就成了他们冲突的话题。可是正是在这种不断冲突的过程中,一些历史疑案渐渐清晰起来,他们之间结下的一些疙瘩也在渐渐解开……

  在城里,韩春云和被放出来的岳秀英互相支持,带着孩子们艰难地生活。造反派不让韩春云去见梁必达,好不容易争取到了孩子可以去探视的权力,于是梁家的孩子,张家的孩子包括朱家的孩子都到农场去看望梁必达。韩春云悉心熬了一锅鸡汤让孩子们带去农场,一路上仔细保护,恰恰到了牛棚门口,由于过于激动给打翻了,让孩子们心疼不已。

  两代人见了面,不仅梁家的孩子叫他爸爸,连张普景的孩子也叫他梁爸爸,这让梁必达十分感动。但同时他也看出了无儿无女妻子又离他而去的陈墨涵心中的悲楚。他以他的一贯风格把孩子们集合到一起,让陈墨涵挑一个孩子过继给他,无论他挑中了谁,是男是女,那就是陈墨涵的后代,就得管他叫爸爸。这让陈墨涵十分感动,但他说,他本来和高秋江说好了是想收养一个孩子的,可是现在高秋江走了,自己光棍一条,还提这事干什么?

  梁必达说:"老陈你记住,如果有一天高秋江回到你身边了,你们两口子想要个儿子或者女儿了,我梁必达今天说出的话到任何时候都是算数的!"

  在文革的灾难中,陈墨涵和梁必达这一对老冤家老对手反而成了患难之交。在梁必达和陈墨涵把各自心中最关键的结解开了以后,两人的关系便开始融洽了起来。他们谈起了他们的战友,这是另一种谈法了,在历史悬案澄清了之后,谈的便是各种人的品行、能力和个性了。

  他们谈了战友,也谈女人,包括生死不明的高秋江。当然还有差点让梁必达犯错误的苏联专家太太。

  陈墨涵听广播;梁必达写字。梁必达把他在农场的写字和他一生中前几次重要的写字联系起来。品出了写字对于人生的意味。

  在这期间,还有一个神秘的年轻人来农场找过陈墨涵,说是受人之托带给他一些东西,却坚决不说是受谁之托。陈墨涵猜测那个人就是高秋江,她还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默默地活着。

  梁必达和陈墨涵甚至搞了一次大胆的逃亡行动,结伴逃回蓝桥埠老家看了一次。老家已物是人非,让他们唏嘘不已。

  他们的逃跑,惊动了朱预道。但是朱预道想到他们可能是回蓝桥埠去了,也悄悄地回到了蓝桥埠。他们在当年打架的大坝上见面了,各自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但梁必达和陈墨涵都装着不认识朱预道,让他很是伤心,但也无奈,谁让自己做出了对不起老战友的事呢?

  三个老乡又各自回到了各自的地方。

  第二十九集

  文革终于到了强弩之末。

  一天,一辆轿车开到了农场,K军马副政委来农场看望梁必达和陈墨涵来了。

  不久,梁必达官复原职;窦玉泉由于在文革是保护了几个老干部,升军区副参谋长;陈墨涵复任K军参谋长;姜家湖调回K军担任副军长;陶三河担任军副参谋长。在西藏某地藏了好几年的曲向前也回到部队,改行升任军里的副政委。朱道离职参加"说清楚"学习班。

  而江古碑理所当然地成了"三种人"。

  陈墨涵恢复工作后接待的第一个来访人员竟是崔二月的弟弟,要求为崔二月落实政策。不管李文彬是不是叛徒,但崔二月确是被敌人打死的。那人说文革开始时江古碑和窦玉泉到崔家集去过,说好了要解决这件事,可是就此没有踪影。

  从这件历史悬案,陈墨涵又想到了――高秋江。她是否还活着?

  张普景的追悼会要开了。这是一个很隆重很严肃的会,军区副参谋长窦玉泉特地赶来参加,军里从梁必达以下几十名与张普景有过共同战斗经历的老战友们列队迎接。但是在这个队伍里少了一个人,那就是朱预道。

  朱预道这时的身份虽然还是副军长,但陈墨涵拟定的治丧委员会的名单中却没有了朱预道的名字,这是被梁必达大笔一挥划掉了。

  关于是否让朱预道参加追悼会,在梁必达和其他人之间产生了一场争论。但梁必达坚持自己的意见,认为朱预道目前还是专心参加他的"学习班"为好。

  在追悼会上,梁必达表达了他对张普景的感情。虽然他和张普景在工作上吵了一辈子架,但只有失去了他时才更加觉得张普景的可贵。

  朱预道不顾一切闯到了追悼会上,在张普景灵前大哭:"我是对不起梁军长,可我多少还对得起张政委。如果是梁军长的追悼会,不让我来我也就认了。可是张政委的会,你们不让我来我也要来!"

  梁必达面色铁青,但对朱预道的闯会还是容忍了,只是视而不见。

  在追悼会上,朱预道和岳秀英这一对离异了的夫妻见了面。朱预道感到汗颜:"我还不如女流之辈!"

  但心地善良的岳秀英此时又怜悯起了朱预道的处境。后来在他病休后的寂寞之时,她又回到了他的身边。

  在追悼会后的宴会上,梁必达向地上倒了三杯后后,转身对大家说:"我跟张普景同志商量过了,他说他要清查四人邦的问题,忙得很啊,他说他请假缺席,让我们自便。"他的这一手改善了气氛,在文革中各有经历的老战友们互相敬酒,想起这些年的人和事,心潮难平,感慨万千,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喜酒苦酒掺着喝。

  大家感慨:没有了张政委,再也没有人敢夺梁军长的酒杯,也再也没有人敢和梁必达针尖对麦芒地干了。但令人惊讶的是,那一顿饭人人都喝了比过去多了许多的酒,居然没有一个人喝醉。

  崔二月的问题在陈墨涵和梁必达的关心下解决了。

  恢复工作后不久,梁必达和窦玉泉都升任了大军区副司令。

  朱预道被免职病休。宣布命令的当天,朱预道跑到陈墨涵家里老泪纵横:"我有什么病啊,我他妈除了一块心病,连感冒都是临时的。我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离六十岁才差好几年呢,不让我工作,我除了等死,还能干什么?"

  陈墨涵安慰他:"人生都有逆境,前些年你顺的时候,我们不是在逆境中吗?你看梁必达,他的那手字,不就是在农场练出来的吗?我这二半吊子的英语,不也是在农场学的吗?"

  朱预道恨恨地道:"我这一辈子做的最大的错事,就是不该翻梁大牙的眼皮子。我哪里是他的对手?李文彬不是,江古碑不是,张普景和窦玉泉不是,连你老兄也不是。你听说了没有,麒麟山的老同志中间有个说法:说窦玉泉一时手软,终生为副;张普景一招失手,到死都没当过党委书记。"

  陈墨涵道:"你的心情我理解,但要这样想,就未免有点狭隘了。"

  D军区司令到了离休年龄,由谁来继任又成了一个问题。主要候选人有两个:梁必达和窦玉泉。但就在这当口上,又有一份关于当年梁必达借刀杀人除掉李文彬的材料送到了上级决策人手上。

  陈墨涵在想,这会是窦玉泉干的吗?从得利者的角度上看,有可能;但从这些年窦玉泉经受过的人格考验来看,又决无可能。那么会是谁呢?一些历史问题总是和现实问题搅在一起。李文彬在九泉之下也不会想到,在他死后多年仍一直被搅和在这批麒麟山老人的纠纷之中。

  任命终于下来了,梁必达是司令;窦玉泉依然是副司令。似乎命中注定他一辈子都屈居在梁大牙之下。

  第三十集

  时间进入了八十年代。梁必达就任军区司令后的第一次讲话。

  某国军事代表团来访。团长小切斯特的父亲曾经在朝鲜的台山枧战斗中和梁必达对过垒。老切斯特托儿子给他的老朋友和老对手梁必达送来了一份军人的礼物。

  在两国军人对朝鲜战争战例的研讨上,最终证实了当年梁必达在台山枧战斗中的做法是正确的。至此,陈墨涵心中最后的一点芥蒂也消除了。

  在酒场上,两国军人亦真亦假亦虚亦实地唇枪舌剑。最后梁必达以拼酒把对方搞得大败而收场。当别人高兴时,梁必达却表示出了深深的忧虑:毕竟时代变了,别人的军力和装备已经比我们强了许多,而我军的现代化还处在一个很初级的阶段。

  梁必达约陈墨涵深夜长谈。陈墨涵经过反复考虑,认为上告梁必达的匿名信很可能就是梁必达授意自己儿子干的,因为从梁必达过去打仗时的狡黠很可能得出这个结论。

  但是梁必达要和他谈的却是关于军队的建设。梁必达说,对于小切斯特,我们在酒上是打赢了,但那管屁用!如果再打一仗,我军能保证打胜吗?对此陈墨涵也深有同感。二人一致决定不能虚掷光阴,要在他们最后的这一任上为军队的现代化建设做出点实事来。

  在他们的彻夜长谈中,他们过去参加革命阴差阳错的经历再次一段段地出现在他们眼前……

  有一天,梁必达告诉陈墨涵一个消息,高汉英要回来了,过去打来又打去,现在他又要回来做生意了,国共两党的事真是山不转水转。

  陈墨涵问,他仅仅是来投资的吗?梁必达说当然也是回来寻亲的,他和高秋江毕竟是兄妹,血浓于水。听说他已经和高秋江取得了联系,这次回来准备带高秋江去海外定居。

  陈墨涵又惊又喜:"这么说高秋江还活着?"

  梁必达说她当然活着。

  陈墨涵勃然大怒:"原来你早就知道她下落,为什么不告诉我?"

  梁必达说:"她不让,她的脾气你是知道的。"

  梁必达说出的事实让陈墨涵大为惊讶:"你一直在念着她,我一直在暗暗地护着她。她虽然是国民党,但对我们的革命是作过贡献的,我梁大牙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吗?其实在农场时她派人来探望你陈墨涵是一层意思,更深的一层意思是探听我梁必达的消息。"

  陈墨涵大为惊讶:你这个梁大牙也太深藏不露了,你为什么不说呢?梁必达说:这样的关系怎么说,如果她还是你老婆,当然轮不到我来管这事,但是她已经和你离婚了,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陈墨涵说:别人不知道,你总不至于要瞒着我吧?梁必达说:你和朱预道原来谁和我的关系更铁,是朱预道吧?如果我告诉了朱预道,那高秋江还能活过文革吗?

  陈墨涵默然。但是恶梦终于过去了,他问高秋江现在何处?

  梁必达交给她一个纸条:"这是她的地址,你去找她吧。"

  陈墨涵在麟麟山里的一个山村小学找到了高秋江。两人见面,无限感慨。陈墨涵怪高秋江一直不和他联系,后悔当初不该在激怒之下签了离婚书。要求和高秋江复婚。但高秋江的一番话却又使好面子的他无法坚持。

  高秋江说:人老了,心也静了,只要知道你活得很好,就知足了。高秋江之所以不想复婚,一是当时虽然离婚是为了不牵累陈墨

  涵,却是在陈墨涵落难时离开的,现在复婚,有高攀之嫌。再一个原因是高汉英找到了她,毕竟恩怨已逝,血浓于水。高汉英要带她出去定居,她也想出去看看,如果和陈墨涵复婚,作为军队高级干部的妻子,要出去就不那么方便了。

  陈墨涵见高秋江这样说,也就无法以再坚持了。

  高秋江又说:当初离开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梁家张家朱家窦家都有孩子,唯独陈墨涵无后。高秋江很爱孩子,却不能生育,这也是她愧对陈墨涵的一块心病。她问陈墨涵:这些年你为什么不再找一个人呢?要是找了,也应该有个孩子可以叫我干妈了!

  陈墨涵把当年在农场梁必达把几家孩子们集合起来让他挑一个的事告诉了她。他说那时候是因为你不在,要是你在,我就真的会为我们俩要一个孩子……

  高汉英终于回来了,和许多故人见了面,各自感慨系之。

  梁必达设宴招待高汉英,对他说:知道你这些年在外面西餐吃多了,今天准备的全是麒麟山土菜!

  遍尝土菜后,高汉英说,你们知道我最爱的是哪一道菜吗?就是这一道:菜汤下面鱼!大家都笑了起来,他们想起当年在麒麟山中高汉英以国民政府专员的身份视察新四军根据地时,他最看不起新四军的一件事就是把面鱼也上了席!

  梁必达和陈墨涵都公务繁忙,倒是朱预道和文泽远无官一身轻,陪着高汉英四处看看。

  高汉英和高秋江长谈,对当年对高秋江和石云彪所做的事表示了深深的自责。他知道了高秋江和陈墨涵的一段婚缘,更是感慨系之。他说他希望带高秋江出去享享福,但也希望妹妹终生有托,他觉得陈墨涵是一个可以托终生的人。

  在机场送别时,高秋江突然决定不走了。她对陈墨涵说出了一句话:"我跟你回家!"

  高秋江终于又回来了。老战友们执意要为陈墨涵和高秋江搞一个复婚庆典。

  梁必达再次把几家的孩子们集合在一起,让高秋江挑一个:"我梁必达说过的话是算数的,挑中谁给谁!"

  韩春云提议:我们一起再回一次麒麟山老家吧!

  在一个明媚的春天,梁必达和陈墨涵两家人准备出发。看在岳秀英的面子上,这次梁必达终于接受了朱预道同行,三家人结伴开车回到了麒麟山。

  在汽车的前挡风玻璃上,历史的烟云和那些已逝去的战友再一次向他们扑面而来。

  --完--

来源: 天津电视台  2004-09-08 10:54 编辑: 陈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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