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集
医院里。苏锦河全身是血,还好抢救及时,没有生命危险。
看着昔日同学脸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天宇十分内疚。他觉得是自己硬逼他接这个案子的,要不是他,苏锦河也不至于差点连命都丢了。子萱更是难过不已,她告诉天宇,当年她考上护士学校后,家里拿不出钱为她交学费。父亲章书阳是个典型的知识分子,每份工作都干不长。为了让子萱上学,父亲只能接受了《大中华日报》的职位。从此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脾气暴躁,动不动就发脾气,骂人。但她知道,父亲如此牺牲,都是为了她。父亲有今天都是叫她拖累的,她怎样为父亲付出都愿意,但是她不愿意再连累任何人了,特别是自己心爱的人。
子萱望着天宇说,她很感激老天可以把他在她最需要的时刻送到她面前。不论努力后的结果是什么,她都会记得天宇。但是,也许他们相遇在错误的时候了。
天宇听出子萱话中的绝望,他紧紧拥抱着子萱,请她相信他。
宁天宇在医院照顾了苏锦河一个晚上,第二天一回家就不顾夏暖晴的反对,去找父亲帮忙救“章一白”,宁沛文只是答应会认真考虑此事,天宇失望地离去。
消息传得飞快,没半日,满城都皆知了“章一白”的辩护律师被锄奸党报复。律师行里,宁沛文的助手也谈起此事。助手开玩笑的说他听说被报复的律师是宁公子的同学,还好宁律师没有替那个臭名昭著的汉奸辩护,不然今日出事的就是他了。
宁沛文的心却沉了起来。辩护律师在出庭之日遇祸街头,即使他所做辩护之人是个汉奸,事情也非比寻常。他回想起儿子认真的表情:爸爸,你相信我,“章一白”不是汉奸。他真的不是汉奸。
宁沛文叫助手再找些“章一白”的资料来,助手惊疑的看着他,但还是去帮他找了。
大部分资料都大同小异,只有一份资料上写着“章一白”系清华学堂留美预备班第7期学员,本名章书阳。宁沛文大惊。
为了再替章书阳请律师,宁天宇无奈之下去向慕云借钱。许佩珊又去求夏远夕,总算得到一张特许,去监狱里探望章书阳。从监狱出来,佩珊哭的泪眼模糊。街角开过一辆车,车里坐着一个男人。佩珊没有注意。那男人看见佩珊的身影,一下子愣住了,那男人正是宁沛文。
开庭当日,章书阳依然没有律师,而在最后一刻,宁沛文带着助手赶来了,被告席上的章书阳看到宁沛文,忽然情绪无比激动,他告诉法官,自己愿意接受任何判决,也不需要这个人为自己辩护。
所有的人都乱成一团。法庭一片哗然。
许佩珊朦胧的泪光中,宁沛文的面庞在渐渐模糊……
第七集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在长长的“清华第八期留美预备班迎新会”的大幅标语下,宁沛文站在舞台上唱着李叔同的《送别》。
作为新生代表的姚紫菡,坐在座位上听到了旁边的女生在小声议论,偌大清华之中,惟独这个台上的宁沛文才算得上是真正的风云人物。他是清华学校留美预备班第七期的学员。家里是福建人,祖上出过进士,父亲执掌的家族纺织产业因受洋布的冲击生意一直不太好。幸好宁沛文从小天资聪慧,父亲希望他出国学些工商业的知识回来,帮着一起重振家门宁沛文学业成绩优异,还是学校校刊的负责人,及其学生活动的领导者。
宁沛文一曲唱罢,台下的年轻男女们欢呼不已。
忽然从门外冲进了数名军警。一个军警代表出来发言,高喊要带走之前刚参加了清华工字厅聚会的闹事学生,其他人不要妄动。可谁知军警的话一出口,场面顿时乱做了一团。
混乱中,紫菡机敏地引开了警卫,使得宁沛文得以逃脱。
当晚清华的学生会召开紧急会议,第二天举行游行示威,来阻止将中国部分领土权交给日本。示威的学生在宁沛文的带领下,一起喊起了口号,夏远夕的表现更加的激进。大批军警很快就闻讯赶来,他们试图赶走宁沛文等人,但是宁沛文依然慷慨激昂地发表着演说,一边竭力挣脱军警的纠缠。紫菡的眼睛被一直喊着口号的宁沛文吸引,她聪明灵巧,几次帮助遇到麻烦的同学脱困,也让大家对她刮目相看。
但在游行结束后,却不见紫菡,大家都很着急,但被夏远夕告知紫菡不会有事,她爸爸是政府高官。果然,第二天紫菡好端端地回到学校,夏远夕近乎夸张的表达了自己对她的关切之情,其他同学也都纷纷问长问短。只有宁沛文像个局外人似的,只是淡淡的说,回来了就好。
夏远夕为了追求紫菡,叫沛文帮忙写了一首白话文《小树》。
紫菡参加了《清华校刊》,提出要将文言文改成白话文,遭到了宁沛文反对。
当紫菡提议划出专栏给清华女生的建议时,宁沛文投了反对票。宁沛文认为眼前国家安危更重要,每个版面都必须要达到最高的利用率。应该留出版面宣传时政。姚紫菡当场大胆进言,指责宁沛文口口声声“男女平等”,自己却是最不平等的典范。夏远夕夹在两人中左右劝和,很是尴尬。章书阳却开始对这个漂亮的女生刮目相看。
第八集
紫菡为了女生专栏的事来找宁沛文,宁沛文也没想到紫菡会找上门来。紫菡告诉宁沛文,是为了女生专栏来的。宁沛文没想到紫菡竟然这么大胆,不避嫌疑,一时有点手足无措起来。紫菡无意间发现那首《小树》,原来是沛文所写,这意外的发现把两个人都搞得有点尴尬。
紫菡起身告辞,忽然发现整条小路突然亮了起来,回头一看,不知何时,宁沛文竟叫每间宿舍都亮着灯,开着门,为她照亮回去的路。
紫菡整整微笑了一路。
当日晚上,紫菡与父亲又为签署条约的问题大吵一架。姚仲石告戒女儿,政治的事女人永远不要过问。她一个女孩子家懂什么。
父女俩争执得十分激烈,谁也无法说服对方。最后还是母亲进屋,才把紫菡劝走。
第二日,紫菡收拾妥帖准备去学校,发现父亲的数个行李箱均放在楼梯口。奶妈告诉紫菡,老爷今天要出远门,用过午饭就走。大概一个来月才能回来。紫菡问奶妈爸爸要去哪里,奶妈摇头说不知道,只是说从一大早家里就没消停过,一会儿来个人,也不知道是要出什么大事了。
紫菡沉吟一会,偷偷溜到父亲的书房外,只听见他在里面激烈的讲着日文。紫菡转头匆匆的出门,连早饭也顾不得再吃了。果然,紫菡一到学校,就发现气氛不对。夏远夕激愤地告诉她,北洋政府的代表已决定接受不平等条约,据说所派的代表今日就要动身。各大学的学生正联合准备再次游行。
紫菡听的楞住了,半天,才缓缓地告诉他们,他可以带他们去拦住那个人。紫菡把大家带到了自己家门前,但过不了多久,大批警察涌来,场面变得十分混乱,夏远夕趁乱竟把事先准备好的白酒瓶扔向紫菡家,顿时火苗吞灭了姚宅。姚紫菡看到自己家的楼被迅速窜起的火苗吞灭了。她如同遭晴天霹雳,呆在了原地。
第九集
狱警忽然打开牢房的大门说,夏远夕,出来,有人看你。
远夕愕然出去,发现探视室里,竟然坐着他的远房表妹夏暖晴。他这才知道,那封他随手丢掉的信里,写着暖晴要来北平的消息。暖晴告诉表哥,她已经上下打点,把带来读书的钱都花出去了,想救他出去,但她求的人都说夏远夕犯的可能是重罪,无一人愿意承担责任放他出去。夏远夕越发紧张绝望。
暖情刚走,夏远夕就被单独提审。审讯室内,夏远夕颤抖的望着眼前的陌生男子。
那男子自我介绍,说他是姚仲石的妻弟,同时也是当局的要员。夏远夕顿时脸色惨白。那男子告诉他,若想尽快出狱,惟有交代出那个纵火行凶的凶手的名字。夏远夕坐思右想之后,终于供出了宁沛文——他一口咬定,那天他亲眼看见,白酒瓶是宁沛文带来的,也是他点着的,那行凶的人,一定是他。
紫菡的舅舅满意的点点头,把悔过书推到他面前说,签个名字,可以走了。夏远夕颤颤抖抖地在纸上签下了字,可是却是写的宁沛文的名字。
紫菡的舅舅回家宣布,造成紫菡父亲死亡的凶手就是宁沛文。沉浸在丧父悲痛中的紫菡,语无伦次地告诉他们,宁沛文肯定不是凶手,但舅舅和母亲并没有相信她的话。
夏远夕从监狱出来后,立即与紫菡划清界限。而宁沛文却因纵火和过失杀人的罪名被当局起诉,北平各个高校的学生们自发组织起“万人签名”的活动,想救他出狱,但没有效果。
紫菡与宁沛文通过书阳传递书信,朦胧的感情逐渐明晰。紫菡母亲在奶妈劝说下,让紫菡回到学校继续读书。就在即将对宁沛文宣判的前夕,当局政府在全国一片的声讨声中倒台。紫菡的舅舅也随之下野,宁沛文的案子不了了之,他终于出狱了。
第十集
宁沛文把紫菡送到校门口,满心的情感却不知怎样开口。紫菡回到家,母亲就告诉她,明天不必去学校了,她已经叫舅舅帮她办了退学手续。舅舅下野后,在美国找了份差使,还帮紫菡找了个学校,下个月就要带她走。紫菡大惊。
临行的日子一天近似一天。紫菡终于不再反抗,她告诉母亲,自己同意去美国,只希望能在走之前,再去一趟从前的家,跟爸爸告别。
母亲流泪答应了紫菡的要求。派了奶妈和司机跟着她,一路开到姚家旧宅。大雨中,紫菡对奶妈说,奶妈,让我下车,我要给爸爸磕个头。
奶妈不忍心,打开了车门,紫菡一下车,就跑了出去……
紫菡跌跌撞撞的跑到清华。可宁沛文却不在宿舍,紫菡到处也找不到人,瑟瑟发抖得在屋檐下躲雨。眼看天色越来越暗,紫菡也越来越绝望。忽然,一个也被淋成落汤鸡的人从大雨中也跑进屋檐下。此人竟然就是踏破铁鞋无觅处的宁沛文。
当天晚上,宁沛文亲手抱着高烧中的姚紫菡,带她来到了清华边上的一处租来的民房。小小的房间十分简陋,宁沛文在紫菡身上搭上厚厚的被子,不断地用湿毛巾给她擦脸降温,并为她熬药,一直守在她的身边。
紫菡的母亲已经因为紫菡的失踪而急快要疯了。姚母想到紫菡也许去找宁沛文了,她要弟弟马上派人去清华把宁沛文抓起来,逼他交出紫菡,要不干脆报警,叫警察抓他。倒是紫菡的舅舅还算冷静,他劝姐姐说这事无论如何不能声张出去,否则万一以讹传讹,紫菡将来怎么嫁人?而且自己如今已经下台,好多事办起来都不如从前方便。如今之计,只有他自己去清华走一趟。
学校里,只有远夕一个人在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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