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春节前,天津电视台新闻部策划了一组反映天津农民如何过春节的报道——“津郊过大年”系列,因为我一直在通联组做编辑,与农业区县比较熟悉;所以,第一时间接到报道任务后就迅速与区县记者站取得联系,委托他们给寻找和发掘鲜活、感人的新闻素材。这个过程想来简单,可实际操作起来,我遇到了很多困难。
到底现在的农民们是怎么过年的?他们都在干什么?他们过年和我们城里人有哪些区别?……带着这样的问题,我们与记者站进行了先期沟通,他们听到我们的疑问后也有点不知所措,天天在农村,却真的不了解真实农民生活。于是,他们马上行动起来到下辖的镇村找宣传干部,找农民询问,了解乡亲们的实际状况,这一问可谓实实在在的“丰收”。现在农民他们过年的方式很新颖,原来我们脑子里过年打牌、赌博、走亲戚的“老”模式几乎都没有了,大伙过年的方式千奇百怪,吸引着记者继续探寻。
这一问的收获,记者站的同事们随后及时给了我们。拿到这些素材,打印出来足足有20多页,厚厚的记录着他们收集回来的成果。而后就是我们在众多素材中进行筛选,这个过程让我有个深刻的感受就是:不舍和必舍。不舍是因为很多新闻素材我们感觉很鲜活,例如滨海新区大港有个农民大爷自己组建艺术团,自己挑大梁,过年期间走村串户给乡亲们演出,还有就是武清区的香油村,以前都是小作坊,现在则成了镇村的支柱产业等等,这些我们感觉有文章可做,不想舍弃。我和同事们多次商量,又找到新闻部的王军主任、王克海老师,领导详细听取和了解这些新闻素材后指导我们做出正确取舍,最终经过几轮筛选确定下来七篇主题性报道。
随后,这七篇主题报道新闻部交给了包括我在内的四名记者完成。领到任务时我感到沉甸甸的,因为走基层报道不好做,必须改变采访方式和作风,必须要带着好奇去走,不断发现问题、不断解决。我想做好它,就必须踏下心来,认认真真的去了解、做个记录者。按照领导的要求,在正式采访前,我们都要后到所要拍摄的镇村去踩点,看场地,找支撑新闻做下去的人和事。
我因为要承担两篇报道的任务,所以这点也得踩两次。分别是津南区的“农村春节晚会”和“宁河县的妇女手工编织活动”。第一次到津南区踩点,区里建议我到八里台镇,因为这里已经连续搞了好几届春晚,经验丰富、农民热情高。我跟着镇干部去见了几个农村大姐,看到她们时,大伙正在跳舞,我没有打扰站在一旁静静看,我发现她们很时髦,大冬天穿着裙子、蹬着皮靴……一点没有我心里农民的感觉。跟她们聊天后得知,这些大姐基本都在50岁以上,儿孙满堂,大庭广众一点不羞羞答答,敢扭,敢唱,让我很是意外。我把想法跟大家聊了聊,大姐们都说,节目是现成的,晚会也是真有,就看我这个“指挥”怎么给大伙攒了。她们把节目挑选了20多个,挨个给我介绍,与她们细致沟通后,我选择了13个有代表性的。等到十多天之后,我再次到这里时,大姐们告诉我:可以彩排了!我心里真的觉得,我们天津很多区县的农民,不再是只会种地的庄稼人,他们时尚、有思想、兜里有钱、文化生活也要求很高。再来说说彩排过程就两个字:震撼。我想象不到这些节目都是农民自己编排的,衣服是他们自己做的,很多农民都是多才多艺,吹拉弹唱啥都会,看着他们我很受感染,心里一阵阵的激动。
而在宁河,我的踩点也进行的很顺利,编织能手到处都是,你只要能说出来,就会有巧手工匠给你编出来。不仅如此,花样还特别多,珠子的、线绳的、刀刻的,就连玉米秸秆都不会浪费,在他们手中成为工艺品。记得一件事,在宁河县妇女手工编织中心参观时,妇联的一位干部告诉我,有个村叫盆罐村,村里男女老少都会一个绝活——捏泥,泥巴在人家手里就是宝贝,几下子就可以制作成工艺品,现在村里都跟大酒店签订了协议,给人家作“软包装”,就是装修加装饰装修和饰品风格一致,特别赚钱。看着眼前这些装饰品,我真不敢想象,这是泥巴做的,大气又雅致。我很想把它揉进片子里,可回来后多次跟同事讨论,因为它跟编织不搭调,最终不得不遗憾的放弃了。
还有就是我在宁河找到了我的采访对象,一个地道的农村妇女,她见到我第一句话就是,我们胸怀大志。我很受感动,她给了我太多的惊喜。经过与她交流,她提议我们把安安静静的编织做成游戏,这样场面热闹、又不失喜庆。
分别经过两次踩点后我开始进入正式拍摄了。在拍摄津南区农村晚会也就是嘉年华时,我提前跟摄像孙宏韬、播音员唐昊商量,要从过程的头拍起。这个头就是搭台,因为之前踩点时我得知,这台节目从头到尾都是农民操持,就连演员的饭菜都是热心村民给做。我们早晨6点从台里出发,赶到了津南区八里台镇八里坊社区的晚会现场,大批农民们已经来了,大家忙活着挂灯笼、布线等,我和播音员、摄像就跟他们聊天,一块帮忙干,边说笑边跟大家熟悉,尤其是播音员和摄像,因为是第一次见到乡亲们的面,想要达到镜头真实就要让新闻人物释放自己,这是需要前期功夫的。在聊天中,摄像不时让大伙也和他的伙计——摄像机熟悉一下,摸一摸、瞧一瞧,有时还在聊着天,摄像就悄悄按下录制键,记录下了这一断断真实的场景。一个多小时后,乡亲们跟我们已经很熟悉了,大伙还给我们介绍村里的家长里短。比如:开始住楼房不适应,特别想搭个火炕;洗了鞋晾在窗台上把楼下晒的邻居家的被子弄湿了等等,唠着小事情,记者听出了乡亲们生活的大变化,这就是我要的!这就是真实的!后来成为了我新闻成片生动的采访。
不光搭台,农民们还自己化妆,最让我意外的是在这,我发现了采访对象刘金英的一家人,闺女是化妆师,丈夫是大厨,她是演员兼导演,一家人各自忙各的,特别充实。她爱人孙大哥不爱说话,采访起来特别困难,只要摄像机在他眼前一晃,他立即不会说整句话了,我们试着跟他聊天熟悉,不管用;然后又告诉他不拍,摄像偷偷在一旁开机收录,这招也失败了。怎么办呢?后来摄像建议:不行给他旁边放个人带着他说,提醒提醒。我也只能这样了,一个人的采访变成了两个人“群采”,你一句、他一句,别说这法子还真灵,有人在孙大哥立刻像变了一个人,敢说话了,音不发颤,整句话出来了,随后就是声音大了,再然后不关机,终于得到我想要的话了。哈,太不容易了,原来想得到真实、生动的采访也是需要技术的!
下午一点半,晚会开始了。这个过程没有什么起伏,就是如常进行,拍了大半天我也真正静下心来看看节目,没有华丽的台词,没有绚丽的舞台,可农民们打心里透出来的精气神深深打动着我。两个多小时的节目,我没有觉得漫长,而是一个个欣赏。
晚会结束后,我们准备离开时,我的新闻人物刘金英无意说了一个事,就是她的娘家在和顺地村,明年村里也要进行旧村改造了,村里老少都是在平房过最后一个春节,家家户户都卖了鞭炮、礼花庆祝。我们临时决定改变行程,跟她到和顺地村走一遭。村里喜庆热闹,小院里锣鼓喧天,露天小晚会还没停,知道我们要来拍摄,大家加演了十几个节目,据说都是临时的,天呀,没有提前安排得多好的应对能力啊,这也从一个侧面反映出群众平时文化活动是真多、大伙也是真的参与,不然这临阵磨枪哪会这么泰然处之,说加就加。这次走基层,给给了我一个机会,认真了解农民和农村的机会,今后我要带着真想法下去,带着真感受回来!(新闻部秀静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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