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们要说说看病难的问题,很多人的第一反应就是,先别说看病了,挂号就难!好多人为了挂个专家号,早早就到了医院,但总也挂不上头几号,怎么回事呢?来看记者调查。
清晨六点,记者来到天津市儿童医院,尽管挂号窗口还没开,可等候的队伍,已经排出了20多米。记者发现,一个身穿条纹T恤的大姐,不时在人群里穿梭,还频繁地和排在队尾的人攀谈。
(同期)号贩子 挂号人:要号吗?脑系科的号?(不要。)那你自己排吧,自己排也是白排,我给你排才有呢知不知道。
不过,让这位大姐排队可不是免费的。
(采访)号贩子:(多少钱一张?)三十。
这30块钱只是排队的钱,挂号费要另收。这位大姐还说,即使是儿童医院最难排的专家号,只要提前预约,她也能搞到手。
(采访)号贩子:(记者:我们要排两个号,一个脑系的,一张内科的)两张?(对。明天这两个号你能排到吗?)要来的话你提前给我打个电话,明天七点多,领孩子过来。
我们再来看看总医院,一早排队挂号的人更是有备而来,躺椅、板凳、扇子一个都不少,不过,这些人不是来看病的,而是为了挣钱。
(采访)天津医科大学附属总医院保卫处处长魏勇青:我这十几个窗口,他们二十三人同时挂,一阵都把号挂光了,有个病人来这反映,临晨三点钟来排队,他排第二个,到他挂号的时候,号已经挂没了。
以总医院为例,平均每天有4-5名专家出门诊,每位专家限30个号,这样算下来,每天总共有150个专家号,排在第二个儿的人,怎么会挂不到号呢?
(采访)天津公安和平分局南营门派出所副所长秦孝民:像稀缺的专家号,他们应该控制在60%-70%,一般每个窗口前十个,前七八个吧,都是他们雇佣来排队的人。
(采访)患者:票贩子票托,也遇到过,也深受其害吧。
(采访)患者家属:尤其是外地来的,看病的时候,都被倒号的人叫走了,买他们的号。
这些掌控着专家号的人,就是号贩子。听到这仨字,很多朋友会恨的牙疼,特别是那些饱受病痛煎熬,又急需救助专家的患者,挂不上号,您说多着急。这号贩子究竟是如何倒号的呢?他们又从患者身上赚了多少钱呢?咱们接着往下看。
(总医院监控画面和警方密拍)随着调查的深入,警方发现,这群有备而来的排队者,并不是单兵作战而是有组织的倒号团伙。每天早晨五六点钟,号贩子已经占领挂号处的前排位置了,临近放号的时候,不时有人往排在前几位的手上递小纸条,这些纸条上写的就是患者和挂号医生的详细信息。很快排在第一的人手中,已经集结了大把的挂号纸条,而且排在前四五名的全都是一伙的。侦查人员发现,倒号团伙不仅有明确的组织分工,而且作案手法非常隐蔽。
(同期采访)天津公安和平分局南营门派出所警员:一个地点是咱们这个小卖部这,这是交易之后要见钱的,把正式的号加价卖给患者,患者把钱给他,还有一个交易地点就是大厅的廊柱那里,那里是不见钱的,你比方说你挂什么号,你把名字什么的都写给他,他拿着纸条进去交给你给你挂号。
挂完号之后,被雇来排队的人,会聚集在一处,把这些号交给这个穿白衣服的女人,患者再从她手里买走高价号。
(采访)天津公安和平分局南营门派出所副所长秦孝民:你看这都是小号条嘛,一人一叠,因为一人记一本,旁边这个给了,这一手交钱又把号交给他,给钱了。
(采访)天津公安和平分局南营门派出所副所长秦孝民:(记者:一般的话患者会高出号面价值多大的付出?)一般高出一倍左右,这是预约挂号的,还有另外一种就是现场拿,现场拿要比当时的票面价值要高,就看当时票贩子的发挥了。
号贩子卖号方式有两种,一种是预约式,患者提前一天与号贩子联系,转天拿号,一般每张号加价30到50块钱;另一种叫临时卖号,根据患者着急程度,每张加价最高能达到200多块钱。
(同期)警方密拍+警方解说:你看患者手里拿着钱,领着走了,意思就是有交易的意向了,对,领着走了。手里拿着号,看见了嘛,给这个人了,穿黑衣服的这个人了,等于是排着,临时抓一个号,不预约的号给他递进去了。
经过将近一个月的明察暗访,和平警方一举抓获了在总医院活动的24名号贩子,而全市严打号贩子的专项行动也在进行中。患者们在拍手称快的同时,也对背后反映出的医疗资源提出了疑问。
(采访)患者:最本质的原因还是专家供不应求,满足不了广大患者的要求。
(采访)患者家属:资源分布不均匀,大医院好的设备好的大夫多,社区医院就是少。
采访中很多人认为,如果放开就诊,不限号的话,号贩子就没有可乘之机了,这样的做法能实施吗?
(采访)天津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副院长马融:我这每天限40号,但是每天还得加20号,最少一上午得看60个病人,如果放开了看的话,我们就有一次放开了看,我们一个上午挂110号,这个第一个就是说,也不能保证医疗质量,另外专家的身体也有一些影响。
拿中医附属医院来说,全院有200多名老专家,平均年龄在60岁以上,其中很多专家无法全天接待大量患者。为了防号贩子,医院也在尝试通过其他办法分散挂号数量。
(采访)天津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院长韩景献:我们一个办法是网上挂号,这样避免倒号,根本倒不了,另外对门诊加强管理我们有保安或者工作人员,票贩子绝对不让他得逞。
(采访)患者家属:这个挂号我们就特别借媒体呼吁一下,大力开展电子商务,从网上预约,那怕网上放20个号,时间是灵活的大家的时间都不回耽误。
(采访)患者家属:咱专家的总数可能并不少,可是造成医疗过于集中,能不能到社区医院或者地段医院,每个月去一两次吧,病人就给疏散开了。
号贩子屡禁不绝的根源还是医疗资源配置的不合理,目前全国80%的医疗资源集中在大城市,其中又有很大一部分集中在大医院,优质医疗资源的稀缺给了票贩子很大的生存空间,所以深化医疗改革已是很迫切的一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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