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集
勉强吃了几口西餐,肖虎便起身告辞。齐之芳随他站起。穿鞋时肖虎差点打碎旁边的花瓶,他自嘲地说自己的确老了,仓皇出门。
走在街上,齐之芳提议再去小馆子吃碗面,摆脱了拘束的肖虎欣然答应。两人在小饭馆里坐下,肖虎感叹有真本事的人的时代到了,并半真半假地说如果齐之芳愿意和戴世亮复合,自己不会拦着。见齐之芳诧异,肖虎悲哀地笑笑,解释说齐之芳其实一半是在为孩子们活着,而孩子们总是喜欢那些能真正帮助他们的人。齐之芳默认了这话,感伤地表示不会离开他。
赵云翔派人跟踪童彤,在路上将他痛打一顿。童彤抵死不说王方藏在哪里。来人悻悻而去。
童彤挣扎着回到戴世亮家,王方见他满身鲜血的样子惊呆了。
入夜,齐之芳一个人来到赵家,把王方受伤的照片给他们看,要求离婚。赵夫人恼羞成怒,大骂齐家人居心叵测,陷害赵云翔。齐之芳愤然起身。这时,门忽然打开,戴世亮陪着浑身缠满纱布的童彤走进来,赵夫人得知这也是赵云翔所为,顿时无话可说。
谈判陷入僵局,良久,齐之芳打破静寂,请求赵家答应王方和赵云翔离婚,其他别无所求。赵云翔激动地站起身刚要说话,王方忽然打来电话,恳求齐之芳再给他们一次机会,让众人想不到的是,王方说自己怀孕了。
时光再度匆匆流逝。
孙燕辞去公职,成为戴世亮的得力助手。这天她跟着戴总去商谈一块土地的购买合同。路上,两人聊起齐之芳,孙燕话语间想试探戴世亮的意思,戴世亮却不接茬。
此时,电报大楼的分房方案公布出来,齐之芳榜上无名。她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气势汹汹地前往管理科讨说法。
戴世亮以高出两成的价钱从另外一个买主手里抢得了一块地皮。孙燕得知这个买主竟是消防总队,心里有些不安。戴世亮却不以为然,他强调卖方是自愿的,并且告诉孙燕,他买这块地皮只是用来投资。
戴世亮不知道,消防总队购买这块地皮是为了给多年无房的职工们盖宿舍楼的,而他的意外出现,彻底打乱了肖虎他们的计划。唯利是图的卖方无视先前和消防总队签署的协议,令肖虎大光其火,他决定要打官司。
此时,电报大楼管理科因齐之芳的到来也陷入一片争吵中,他们拒不承认齐之芳先前报务室的工龄。齐之芳气愤地指责他们收受其他职工的贿赂,欺负自己是孤儿寡母,说到伤心处竟泣不成声。
四十二集
不论如何争辩,木已成舟。齐之芳无心上班,黯然回到家里。齐母担忧地打量她的神色,宽慰她等齐之君分到房子自己就搬过去住。齐之芳心疼地搂着老母亲的肩膀,撒娇地说要她陪着自己,齐母唯有苦笑。
两人正说着,王方带着不满周岁的孩子忽然回到家里,齐母高兴地起身迎接孙女和重孙子,齐之芳却为女儿独自回家而担忧起来。
入夜,齐之君和小崔来到齐之芳家,正巧戴世亮上门邀请齐之芳一家人吃饭。王方帮妈妈打扮妥当,和众人一起来到饭店。谁也没有发觉,小魏尾随着他们也进了饭店,正在不远处观察着齐家人的动静。
当着大家的面,戴世亮毫不掩饰对齐之芳的钦慕之意,齐之芳有些不知所措,趁着他起身去厕所的功夫,连忙转移话题,请孙燕帮王方在戴世亮的公司里找个职位。孙燕不以为然地说戴世亮正忙于和消防队争地皮。齐之芳听说肖虎为此已经和戴世亮翻脸,心里涌起一丝忧虑。
戴世亮看到鬼鬼祟祟的小魏,不客气地请她出去,小魏破口大骂戴世亮这个劳改犯和齐之君兄妹蛇鼠一窝,沆瀣一气,被赶来的保安架起带出大门。齐之君皱着眉头看着小魏歇斯底里的样子,苦恼地喝光杯中酒。
吃完饭,戴世亮单独送齐之芳回家。齐之芳向他询问地皮的事,戴世亮斩钉截铁地说不知道竞争对手是肖虎。齐之芳陷入沉思。
深夜,王方和妈妈谈心,她劝齐之芳应该跟有能力的人在一起,不要委曲求全,把时间都浪费了。心乱如麻的齐之芳听了只是点点头。
在戴世亮的暗中支持下,土地所有人邓厂长决定应诉。肖虎忙于准备打官司的事,好多天都没登齐家的门。
齐之芳只得找到消防队办公室,见肖虎憔悴了许多,忍不住嗔怪他为了工作废寝忘食。两人一同到小饭馆吃晚饭。肖虎有些不自信地询问齐之芳对官司的看法,齐之芳不理解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肖虎神色变得黯然,承认他在工作问题上不能帮齐之芳,而戴世亮可以给她更好的生活,齐之芳应该捧他这个场。
听肖虎这么说,齐之芳气得差点哭出来。她站起身,掉头出去。
肖虎望着她背影,欲追,想想又作罢。
小魏趁孙燕和王东不在家,找人将房子中间的墙推倒,砸坏了王东屋里不少东西。孙燕和王东回到家,气愤地准备报警却被小魏拦住。王东和小魏的几个亲戚厮打在一起,打破了其中一个人的头。警察赶到,把除孙燕之外的所有人都带走了。
四十三集
齐之芳一个人走在回家路上,听见甜品店传来邓丽君的歌声,情不自禁地走了进去,谁知戴世亮同几人也来到店里。齐之芳不想让他看见自己,一个找个僻静的角落坐下,却听见戴世亮得意洋洋地和他的同伴谈土地的事情,齐之芳听出一些端倪,站起身离去。
肖虎找到李主任家,两人见面相视一笑泯恩仇,就着点剩菜喝起酒来。喝多了,便开始向彼此倾倒心中的苦闷。李主任劝肖虎别跟自己学,要什么就去抢,别顾什么风度。肖虎醉醺醺地答应着。
孙燕哭着一路跑回家,扶着齐母往旧屋赶去。齐之芳到家后急忙追来。几人在屋里碰到得意洋洋归来的小魏,齐母气愤地用手指着她,怒斥她背信弃义,让她马上搬出去。见小魏冷笑着不动,齐母使出全身的力气摔碎了两口锅,喊出“砸锅撵人”!小魏摆出拼命的架势要和齐母动手,齐母如同发怒的母狮般对她怒目而视,俄而慢慢倒地……
齐母走了,带走了齐之芳的最后一点依靠。她沉浸在悲伤中难以自拔,整日神思恍惚地,想起母亲不在了,就会放声大哭。
这段灰暗的日子里,肖虎也倍感疲惫。戴世亮的暗中支持,使得本已胜诉的官司改判败诉。沉重的挫败感压抑着肖虎的心,他决定接受调动,离开这座城市。但他没有勇气在这个时候向齐之芳告别,只能写下一封信。他在信中坦言因为自己耿直的脾气恐怕今生都无法给齐之芳想要的幸福,所以他又要当逃兵了。
生活再度归于平静,齐之芳木然地继续着自己的日子。
四十四集
孙燕的意外怀孕,给这个家带来久违的喜悦。然而局促的环境使得孙燕不愿把孩子生下来。她向齐之芳抱怨王东没本事,如果都像戴总那样有眼光,懂得炒地皮,哪还用一家人挤在一起。齐之芳听得诧异,细细问下去,才知道当初戴世亮和肖虎争地竟是为了牟利。齐之芳心里一沉。
一直住在娘家的王方听到孙燕的抱怨,心里很不好受,一时失神烧坏了孙燕的进口烫发器。孙燕忍不住发起牢骚,一向和睦的家里一时间气氛变得冷淡起来。
王红终于通过了托福考试,戴世亮反客为主,邀请齐家人一起吃饭庆祝。
王方陪着齐之芳来到饭店,与赵云翔不期而遇。赵云翔接过儿子,幸福地抱在自己胸前。看着他的样子,王方有些意外,心里不觉一软。赵云翔提出带孩子到包间里见见亲戚,王方犹豫片刻答应了。
宴席结束后,戴世亮约齐之芳走一走,两人沿着小路散步,戴世亮将这些年的经历对齐之芳娓娓道来。齐之芳问他是不是暗中和肖虎作对,戴世亮予以否认。见他一副坦荡的样子,齐之芳怀疑自己多虑了。
王方送走母亲,返回饭店寻找赵云翔和孩子,却始终不见。她着急起来,一路跑到赵家寻找。赵夫人冷淡地打开门。王方见孩子也不在赵家,担心地哭起来。
正在这时,一个青年送来一封信。在信里,赵云翔说孩子一切都好,希望王方尽快来和他们汇合。王方矛盾地看着信,对赵云翔的恐惧渐渐占了上风,她决定还是暂时先回家。
摸黑回到家,尽管王方已经十分小心,可还是听到了孙燕的抱怨。王方颓唐地坐下,摸着孩子的小被子,悲从中来。齐之芳得知王方已经决定让法院来决定孩子的归属,心疼地搂住女儿。母女俩相依而坐,一夜无眠。
四十五集
一大早,王东和孙燕为是否留下肚子里的孩子又拌起嘴,齐之芳虽努力劝解却没什么效果。孙燕更发狠说自己过得简直是牲口不如的生活,齐之芳不由得心生闷气。她慢慢收拾好碗筷,不再说话。
王红在里屋听得生气,冲出来也抱怨这个家不能呆了。孙燕和她又戗起来。
争吵声中,王方静静地收拾好东西,一个人出门。齐之芳着急地将她一把拉住。王方看着母亲,摇着头说自己要回去赵家了,忍受什么都比忍受自尊心被践踏强。齐之芳闻言松开了自己的手。
看着王方消失在院门口,齐之芳转身回屋,对还在争吵不休的孙燕说,自己就是一个一辈子没本事的妈。说罢自己进里屋去。望着婆婆倔强的背影,孙燕不禁哑口无言。
齐之君终于分到了房子,齐家人都来祝贺。
齐之芳忙里忙外地张罗着,戴世亮注意到她的手上居然带着多年前自己送的红珊瑚戒指,他眼中荡漾着爱意,目不转睛地盯着齐之芳。
而齐之芳却发觉跟戴世亮一起来的花大姐似乎对他情有所钟。
戴世亮赶着谈判,提起离开,他含情脉脉地来向齐之芳告别。齐之芳看着他不舍的样子轻轻点点头。
齐之君代表全家追问齐之芳什么时候和戴世亮成大礼。看着大家期盼的目光,齐之芳害羞了。众人举杯欢呼。
王方回到赵家,见赵云翔坐在院中,身旁是熟睡的孩子,初冬的阳光温暖地照耀着父子二人。这美好的一幕,令王方忍不住流下眼泪。
四十六集
孩子的一声啼哭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王方急忙抱起孩子喂奶,赵云翔见她当众敞开衣襟,又如野兽一般大发雷霆。王方起身带着孩子躲进厕所,无论赵云翔如何咒骂,始终不敢开门。
赵云翔心里仅存的理智慢慢恢复,他懊丧地以酒浇愁。夜幕来临,王方轻轻打开房门,发觉赵云翔已经不省人事。桌上,他留下了一封充满忏悔的遗书和一个空空如也的安眠药瓶。
经过抢救,赵云翔终于醒来。医生第一次告诉赵家人,赵云翔是一个抑郁症患者。王方闻言流下了眼泪,对她而言,赵云翔是因为生病才这样对待她而不是变态,顿觉如释重负。王方决定,无论如何艰难都要治好赵云翔的病。
相约领取结婚证的这天,打扮得端庄漂亮的齐之芳来找戴世亮。而戴世亮忙着出售土地的事,早已将她忘到了脑后。邓厂长前来讨要诉讼费,跟等在办公室门外的齐之芳诉起苦来。齐之芳这才明白戴世亮由始至终都欺骗了自己。刹那间,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等戴世亮终于走出办公室,走廊里已经人去楼空……
时光不着痕迹地匆匆而过,一转眼又是一年。
孙燕和王东租了房子搬离了老房子;王方带着孩子陪着接受治疗的赵云翔,他的情况已经有所改善;王红放弃了出国,留下来和童彤一起经营时装店;而齐之芳则光荣退休了。
三个孩子都有了自己的家、自己的生活,他们轮流接母亲来住,而齐之芳不管在哪个家里,都觉着生分和别扭。寄人篱下的感觉使得她总是小心揣摩着年轻人的心思,竭力维护着一贯的体面和尊严。
孩子们开始走马灯一样为母亲介绍对象,齐之芳被迫见过了形形色色的人,却始终不置可否。王东兄妹都猜不透她的心思。
一日,齐之芳偶然经过一片建筑工地,工地前面一片梅林。齐之芳痴痴地看着,想起曾经和肖虎一起找过这片梅林,如今梅林找到了,而肖虎却杳无音讯……
深夜,齐之芳带着一张电文纸来到当年发报的地方,颤抖着手给远方的肖虎发去电报:……我想念你……
梅花开了,白色的花瓣洋溢着清香,齐之芳一个人陶醉地嗅着。而工地上机器轰鸣,眼看就要将这一片梅林推倒。齐之芳哀求他们给自己留下一小棵,忽然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问:你有地方栽么?
齐之芳欣喜地回头,见肖虎折下一支梅花,放到她手中,两人相视一笑,带着这唯一能带走的东西,手牵手着慢慢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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